陈小艺转过脸,看向窗外,略带嘲讽的说道。
叫贾静怡的妇人,也就是陈小艺的母亲,微微叹息,“小艺,妈知道你心里怨恨我,怨恨你爸,可,陈家的风气,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况且,之所以十几岁就把你送出陈家,何尝又不是为了你好?”
“看看你那些堂姐堂妹,哪一个不是在家族的安排下,像礼物一样,嫁给了那些对家族有突出贡献的人,或者某个家族的子嗣?”
贾静怡放下咖啡,抓住陈小艺的手,柔声道:“这种苦,妈最能体会了。”
“别说了,我都知道。”
陈小艺摆了摆手,“我最恨的是陈家,还有那个高高在上,没有一点人情味,更没有一点亲情可言的老家伙。”
“他是你爷爷。”
“他是我爷爷,可我,又是他的什么呢?”
陈小艺疲惫的按了按脑袋,“妈,你别绕弯子了,直说来意吧。”
“你小叔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你爷爷十分开心,按照他的意思,这次的满月酒,要大办特办,所有在外的陈家人,都必须在那一天回去。”
贾静怡拍了拍陈小艺的手背,“不要担心,是好事。”
“我不去。”
陈小艺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贾静怡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说,缓缓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那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你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那还有空管你?”
“你就露个脸,证明你没有缺席。否则,等老子也亲自排查下来,会是个什么后果?”
明明打个电话就可以,她为什么要从临江府跑到新北来?
就是知道,在这个问题上,陈小艺容易一根筋。
听到这里,陈小艺心底一颤。
真要被那个老家伙盯上,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她为什么,能在这么多年里,相安无事?没有跟那些姐姐妹妹一样,被嫁出去?
在上初中时,就被父母送了出来,独自一人在新北生活。
千幸万幸。
在这十多年里,她一直没有被记起。
这种安定、自由、快乐的生活,真的来之不易。
怎甘心,就此失去?
更何况,如今,还有了一个他。
不。
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单拎出来。
打定主意,陈小艺点头道:“好吧。”
“不用太担心,就一天,满月酒结束之后,你重新返回新北。”
贾静怡继续安慰,“这么多年过去,不会有事的。”
闲聊了一会儿,贾静怡回临江府。
陈小艺独坐,望着窗外,眉头紧锁。
几乎可以说,这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时常被噩梦惊醒。
自己出身临江府陈家的事,更是不敢对任何一人提及。
本以为,就此平平淡淡过一生。
岂料,竟要重回,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此刻的心底,竟是沉甸甸的,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
只要一想起,那个高门宅院,她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希望,这次真能像妈说的那样,只是露个脸,走个过场,不会被爷爷注意到。”
陈小艺双拳紧握,咬着牙,祈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