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再次被带到暖风阁,因为这里是凤家的产业。
今日暖风阁不做生意,大门打开后,南乔身后被人一推,砰地一声,刚进去大门就关上了。
“国公爷,人找到了!”说话的是押着她来的人。
屋内气氛压抑的可怕,在她的正前方,站着一个有些驼背的男人,男人手背在身后,大拇指上的翡翠绿扳指有些显眼,他身穿华丽灰袍,袍尾绣着繁复的花纹,片刻后,那男人转过身来,眼角的皱纹随着眼睛的眯起加深,浑浊发黄的眼珠盯着南乔,他那神色疲惫的脸上此刻紧绷着,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
“你就是纳兰芜玉?”
南乔镇定自若,“是我,不知国公爷找我有何要事?”
她像是不知情那般,清澈如水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显得毫无畏惧。
这让怀国公凤文山更是怒火滔天,要不是多年来在官场人打交道的他比常人更沉稳,更睿智,他可能会忍不住直接上去掐死少女。
“纳兰芜玉,我儿看得起你是你修来的福分,你竟敢咬掉我麟儿一只耳朵,你说...本国公找你做什么?”
南乔假装回想了下,她依旧带着少女般阳光的笑容,“原来昨日那登徒子就是国公爷的儿子啊,这冤有头债有主,我这还没上门去找国公爷讨个公道,国公爷就找上我了,不过昨日之事国公爷作为凤少爷的父亲,国公爷自然知道是凤少爷先对我下毒在先,所以国公爷给我道歉也是理所应当的!”
凤文山额头青筋暴起,眼底掩饰不住的杀意涌现,在他还没开口前,南乔又继续说道,
“听闻两年前新皇登基国公爷也出了不少力,所以皇上登基后厚待国公一家,也将老皇叔最小的女儿庆嘉县主赐给凤麟为妻,可这庆嘉县主入府一年,就得了疾病而死,只是,这庆嘉县主究竟是怎么死的,想必国公爷心里也多少有些底吧?”
凤文山由刚刚的暴怒变得惊讶起来,他猩红的双眼盯着南乔,那件事十分隐蔽,除了凤麟和心腹知道外,其余人都死了,而这个纳兰芜玉他让人打听过,不过是刚从边境回来的乡野女子,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句话,更是让凤文山动了杀心,为了以防还有旁人泄密,他耐着性子冷笑一声,“纳兰芜玉,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南乔眼里闪过一丝皎洁灵动之色,故意转移话题,“国公爷想好要怎么跟我道歉了吗?”
“本国公看你是找死!来人...”杀了她!
凤文山命令还没下完,就被南乔打断,“国公爷怕是想让老王爷知道庆嘉县主的死因?所以才急着对我杀人灭口吗,不过,我敢只身前来,自然有办法离开这里。”
“好大的口气,就算你将嘉庆县主的事情告诉老王爷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两年了,什么证据也没有,你以为仅凭你耍些小手段就能逃得了一死?”
南乔笑容明媚,“国公爷说的没错,我当然不会凭这点从这里走出去,只是不巧,这些年来国公爷借皇后娘娘之便卖官一事,这账目嘛...”
她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又不说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凤文山这个老东西不会不懂。
果然,凤文山顿时脸色青灰,嘴角抽动,一双眼睛像是铜铃一样的瞪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到底是谁?杀...快杀了她!”
凤文山指着南乔手指发抖,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此女无论如何都留不得,否则他们凤家要遭大难!
身后之人刚拔刀,南乔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只要半个时辰不从这儿走出去,那卖官的账本便会有人送到皇上眼前,到时候,国公爷觉得...皇后娘娘会如何,贵妃娘娘会如何?国公府一门兴衰荣辱又会如何?国公爷敢用整个凤家做赌注吗?”她轻笑一声,“国公爷想要小女子这条命,小女子也不怕,反正有整个国公府给我陪葬!”
凤文山愣住了,他手一扬,南乔身后的那些人便收回刀退到一边。
他不敢大意,这个纳兰芜玉太诡异了,她似乎什么都知道,还直接抓住了他们家的命脉。
南乔见他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缓缓道,“国公爷可别不信邪,宣武二十二年八月初七,忻州府台县令官位付友生五万两白银入账,宣武二十二年十月十五,陇县州官李成十万两白银入账...这还只是去年的,而今年似乎更多了呢,光是上半年,国公爷就成功卖出五个不起眼的官位,其中还有个中书侍郎的官位卖了一百万两白银,卖给长安第一富张大财的大儿子,我说的对吗?”
听她这番话说完,凤文山两眼一黑,差点晕厥站不稳,要不是被身边老奴扶了一把,只怕要栽倒在地。
凤文山气息不稳,面如死灰,盯着南乔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