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次武斗会的规矩,获胜方有权决定自己的去留,可以打车轮战,也可以打完一场下台等着下一轮淘汰赛。这对门派之间的争斗来说,是比较合适的规则,也因此,常见的情况是,势力强大的门派,派出一个得力弟子,就能扫平几个小帮派。
付明秀肯留在台上,正是有这样的想法,骆雄天在场下纵声狂笑道:“上官汶,今天就是你们入云帮江湖除名的日子,哈哈哈!”
付明秀突然情绪受到了刺激一样,喊了一嗓子:“入云帮的人,都得死!”他拔出“鬼哭刀”,主动进攻砍向上官汶,上官汶沉腕拔剑,挥剑一格,把“鬼哭刀”乓的一声格挡开来,让人惊奇的是,付明秀的“鬼哭刀”竟然脱手了,飞向空中,上官汶内心一喜,暗想:这个小子内力也不过如此,都挡不住我的一剑挥戈。
却见“鬼哭刀”在空中飞旋了几十圈,转到了上官汶上台前的位置,一刀抹了上官汶另一个弟子的脖子,这个弟子的脖子登时喷出大量鲜血,一声未坑,倒在了地上,他那双眼睛仍然圆睁着,显然不敢相信自己会被空中飞来的刀给抹了脖子。
上官汶回头一看,那把刀又向他飞来,他忙滚到在地,勉强躲过了此刀,付明秀重新把这把刀抓在手里,从容收刀,放回刀鞘。
上官汶从地上爬起,跃到那个弟子身旁,这个弟子已然毙命,上官汶白发突然散开,眼角滴出的鲜血,口里念叨着:“我不该带你们来的,不来你们就不会死得这么惨……”
风骁骑忍不住爆喝道:“岂有此理,怎能杀害无辜,还有王法吗?!”
付明秀回头看了风骁骑一眼,嘘了一声,一副无辜的表情,双手一展,解释道:“各位,不是我杀死这个人的,是这位老头帮主打飞了我的刀,凑巧割了那个人的喉咙,真的不是我……”
知府孙嘉石偷偷看了六王爷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于是说道:“额,是的,在场的人都可以见证,这把刀是被上官帮主打飞,误伤了自己弟子,哎,本府表示悲哀,必定给予丰厚抚恤金,上官帮主,你还是别比了!”
“那可不行……入云帮今天就得消失,不比也行,只要上官帮主跪倒在我师父跟前,喊几声爷爷,爸爸我就能原谅他,放他走!”
孙嘉石胡乱应付了几句:“刀剑无眼,在场的江湖豪杰和老百姓们离主擂台远着点,小心伤着碰着!”相当于默认了当前的局势。
镜水月看到风骁骑右手紧紧握着“易水刀”,青筋毕露,显然已经快压不住怒火了,她轻轻把手搭在风骁骑手上,说道:“骁骑哥,不要自乱方寸,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风骁骑眼里的怒火消失了,变得冷静而深邃,他看着镜水月说道:“镜妹,我明白!”从他的眼睛里,镜水月仿佛看到了漫天星河,璀璨夺目,她不知道,就在刚才,风骁骑竟然自行开通了更为广阔的星脉,以前他只有“北斗七星脉”,而如今,这片星河已经大大延伸,他体内正在激荡,一颗颗耀眼的星辰,串接了他体内的各大脉络。
上官汶哭嚎一声,说道:“龙儿,虎儿,为师这就替你们报仇了!替你们报仇了!”,他白发披肩,状如疯子,全力挥剑,如风雷一般刺向付明秀,付明秀左躲右闪,就是不肯拔刀,但被上官汶刺中了好几剑,这种搏命的比拼,早已超乎了寻常擂台赛,镜水月不禁担心接下来三家“剑仙山庄”比武会是怎样的场景。
呲的一声,付明秀的左胳膊又被上官汶的一剑划上,这已是他身上中的第五剑了,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付明秀表情越发狰狞起来,看起来他随时可能会出刀,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刀。
上官汶和他的弟子石玉龙一样,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他的剑法源源不断的施展开来,看得出来,这套剑法很华丽,甚至不乏犀利的剑招,但总归还是差了一些什么,或许这就是入云帮当年不敢来遮天岭一战的原因,它的剑法缺乏一种勇气,舍生忘死的勇气,不顾一切的勇气,即使到了现在,上官汶在拿命拼,试图杀死付明秀为弟子报仇的时候,依然没有这种勇气。
因为他没有信心,他的两个弟子惨死的景象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一下子摧毁了他原本就稀缺的勇气。于是,上官汶的剑法越来越像是走过场,他知道,等到付明秀拔刀那一刻,他的剑法就可以停歇了,连同他的已经厌烦了的生命,也一并停下来……
付明秀何时拔刀呢?
他仍然沉得住气。风骁骑也在等着,等付明秀出刀那一刻,而他随时可能会出刀,只有在出刀的那一刻,风骁骑才能以救人的名义,去台上挡住这一刀。
时间似乎凝固了,尽管不耐烦的观众已经开始起哄,这场胜败如此明显,以至于没有庄家为此开盘,上官汶已经清晰的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他的内力已经耗空,但他绝不能允许自己停下来受死,十七年前没有去遮天岭可以说是他人生最大的遗憾和痛悔,如今他宁肯死,也不愿再尝到这种懦夫眼泪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