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乙逋率领西夏使节团主要成员在百官的注视下缓缓步入大庆殿。年轻的团员们第一次见到这般隆重威严的场面,表现最夸张的那个表情很是僵硬,手掌中更满是汗水。相比而言,面皮微微抽动的那种都是表现的还算镇定的了。
西夏使节团中地位最高的梁乙逋也才三十多岁将近四十而已,其他成员中年龄最大的也就与他差不多年纪。自梁太后与梁乙埋把持西夏朝政开始,便大肆启用亲信排除异己,朝中权势甚重的宿老名臣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有了这个年轻的夏国使节团。
“夏国梁乙逋率领夏国使节团参见大宋皇帝陛下。”梁乙逋等人走到殿中向赵顼参拜,当然,一切按照的是西夏的礼节。
“免礼。”赵顼脸色平静的说道,同时抬手示意他们。
“谢宋国皇帝陛下。”梁乙逋等人道谢后便挺直腰杆正对着赵顼。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失了夏国使节的体面,他们此刻的形象关乎夏国的尊严。
“夏使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这几日在我大宋迎宾馆休息的如何?”赵顼寒暄道。尽管心中对梁乙逋等人私下里的小动作相当清楚,但那毕竟是暗地里的,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不论如何,表面的礼节必须到位,毕竟事关两国颜面,不能落人口实。
“蒙陛下关照以及朝中各位大人的盛情款待,外臣等人休息的很好。鸿胪寺的各位大人甚是体贴周到,也让外臣不胜感激。”梁乙逋此人还是有些城府的,尽管心中恨得要死,但表面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虽然话语中很是不怀好意。
’感谢朝中各位大人的盛情款待’?呵呵,这不就是在给朝中大臣们上眼药了嘛!还感谢朕的关照,你现在怕是恨朕恨得咬牙切齿吧。赵顼心中想道。
“夏使脚下这东京汴梁城的夜市是我大宋一大特色,朕推荐夏使前往参观浏览一番,这可是在任何其他地方都见不到的独特景象。”赵顼别有意味的说道。
“回禀陛下,这东京城的夜市外臣素有耳闻,但无奈外臣身兼重任无暇他顾,恐无机会去往见识一番了。”梁乙逋镇定自若的回道。
“那倒是可惜了。我大宋如此多姿多彩,夏使倒是无缘得见,朕当真为夏使惋惜。”赵顼故作可惜的说道。
“谢陛下关心。外臣身为夏国使节,此乃我国皇帝陛下命外臣给陛下带来的国书,请陛下预览。”梁乙逋说着从身后之人手中接过国书,双手捧起向赵顼施礼道。梁乙逋实在不愿再与赵顼在这磨时间了,赵顼每句话都带着试探之意,他怕再拖下去他会露出马脚。
赵顼向一旁的陈光稍一颔首,陈光便立刻上前从梁乙逋手中接过国书,转呈给赵顼。
“弟夏国皇帝李秉常致书于兄宗主国大宋皇帝阙下……”赵顼打开国书,只见上面如是写到。李秉常在国书中对大宋一片赞美之辞,语气也甚是讨好。什么他一直仰慕大宋皇帝陛下云云,当真是好话说尽。而后话锋一转,分析起当下几国形势,说什么情势复杂瞬息万变,宋夏两国一直友好,实不该再如此对峙下去,免的给他国以可趁之机云云。最后,恳请与大宋重修旧好,展开和平谈判。
“贵国皇帝遣贵使前来我大宋的目的朕已知晓,待朕与众卿商议后自会给夏使答复。夏使可先行回迎宾馆稍事休息,今晚朕在宫中设下宴席,一同款待夏使与辽使,到时朕再与夏使详谈。”赵顼看完国书,表示认可梁乙逋行使夏国使节之职责。
“陛下容禀,恕外臣急切。外臣已经在迎宾馆休息多日,我国陛下与太后多次来旨意催促,外臣实不能再多做耽搁,还请陛下谅解。”梁乙逋并没有应承赵顼之言,而是严肃的直视着赵顼道。
“放肆,你身为夏国使节,奉命出使我大宋,怎能如此无礼?”副相曾布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怒斥道,语气中满是对梁乙逋这等不通礼仪之言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