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医院一住就是大半个月,越来越消瘦,病也不见好。医生说是心病,问闵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时间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了,闵颐一直引以为傲的老公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自己还间接杀了人家的父母,人家走出来爱上了别人,他倒是受不了了。
夏艺重拾了父母留下来的生意,在商场上和闵达兼配合得很好,又有祁安帮忙,似乎已经渐渐从父母离世的愧疚中走了出来。
闵颐去找了夏艺,表示了她的歉意并且希望她能去看看陈今树。在蔷薇园里,陈玉在一旁,似乎明白了母亲好像有求于人,摸出自己兜里的两块糖,塞到了夏艺的手里。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夏艺答应了闵颐去医院看陈今树,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甚至顺带在蔷薇园踩了一捧蔷薇过去,装在篮子里乱糟糟的十分有生命力。夏艺嘱咐他安心养病,好好画画,很多人都很喜欢他的画呢。
之后陈今树真的就那样好了,回了家之后,闵颐也并没有再提过离婚的事儿,陈今树一心都扑在工作上,辞了大学老师的工作,发了疯的画画。越是疯得厉害,好像画越受欢迎似的,来家里求画的人越来越多,不过陈今树的脾气倒是越来越怪异。
闵颐在想,自己怎么就下不定决定离开他呢?
可能自己天生就是当老妈子的料吧,担心这个连煤气炉子怎么开的男人离开了她会饿死。两个人就这样,同床异梦的过了一年。
夏艺要结婚了,似乎报复他一样,将所有他画过的画都还给了他,并且还邀请他做证婚人。
在她婚礼的前一夜,陈今树没有回家,闵颐也没有问,如今闵颐只希望他多画些画,卖些钱,保证女儿之后有一笔钱财可以安然长大,这个自己曾经欣赏与仰望的老公,如今也只有这个用处了。
婚礼的当天,闵颐带着女儿也去了,随了礼看着夏艺穿着一袭白色嫁衣笑得温柔恬静,由祁安挽着交到了闵达兼的手上。陈今树上台致词,难得从他嘴里听见那么多好话。还好台下并无一个校友,不然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闲言碎语来。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听得也不少了。
闵颐倒是有些期待,脑子里一遍遍的想着陈今树与她今天究竟会发什么疯,一直到陈今树讲完了证婚词,再到婚礼结束都相安无事。
闵颐本来还等着看闹剧,结果不过一场空欢喜。
末了还得配合他带着女儿,一副恩爱模样的告了辞,自此逃回北方老家当他的杰出画家,再未踏足掖城半步。
不过这样也好,闵颐对他的情分凑合过下半生也够了,但是装恩爱是一项极其消耗人耐心的活计,只会加速消磨他们婚姻里名存实亡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