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干活,冯时夏换的一件琵琶袖带暗纹的象牙白上衣,下身是蓝灰色的底圈绣着枝叶的直裙。之前扎起的马尾为了晾干已经放下来了,只因着头发太厚,松松扎了耳际之上的一半,其他的都任它自然散在肩头、胸前。
她提着空水桶从卧房门槛踏出来,嘴里唤着阿元的名字,浅色的上衣衬得她肤色更为白皙,金色的阳光打上去显出一片光泽来,黑白的强烈对比和淡雅的搭配更将她烘托得出尘起来。
小豆子还没见过穿裙装的冯时夏,整个人都看呆了。这种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他的娘不是这样的,他的姐姐也不是这样的,村里的大娘们都不是这样的呢。
他转头看看阿元,对方比他也好不到哪去,他扯了扯对方衣袖,极为认真地感叹了句,“阿元,你的夏夏可真好看啊!”
于元眼神直直地,也反射性地回应着:“是啊,我的夏夏好好看啊!”
那头,冯时夏目光在院子左边搜寻到正呆若木鸡的俩娃,“扑哧”笑了。心想,这张脸也没有那么妖孽呀,怎么就成这场景了?她招招手,让俩人过来。
冯时夏领着他俩到厨房,之前烧好的热水冲了些早上采的新鲜嫩叶,现在温度差不多了,每人分了一点点,让他们尝尝味道。
小豆子接过就是一口灌,他听阿元吹得太多了,夏夏弄的东西有多好吃,多好吃,总算给尝到了,结果,怎么那么——苦啊,“噗——”喷了老远。
于元看夏夏递过来早上他们的劳动成果,也高高兴兴地喝了,味道,却——比大哥给的药好还是喝多了呢。
冯时夏看着一个喷出来,一个又假装享受,纳闷了,虽然茶叶对小孩子不一定有吸引力,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茶香还是有的啊,哪怕还没弄出成品。
她将信将疑地也抿了一口,“噗——”
这是啥啊?忙夺了小家伙端着还准备继续喝的碗。
这没有一点茶香味啊,都是苦涩的青草味。看来非得制成干茶才行?一定温度下里面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然后才有茶香出来?
冯时夏干脆不想了,趁“肚仔”还在,忙请教起那个问题来。她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说是肯定还不行,比划也比划不出来,那……只能用画的了。
但她也不善画呢,要临摹一个大概轮廓还能勉强及格,如果让她自己来画,那就真的惨不忍睹了。
可是,别无他法。
冯时夏心一横,拿过一根木棍就在院子里半干的泥土地上描绘起来。
首先画这个院子,里面三个火柴人,一大两小,表达非常准确,很好。然后从院门画出附近的两条岔路,但是只画了一半。最后在远一点的地方要表达出一个城市出来。
这得怎么弄?城市=高楼?宽敞又川流不息的马路?
该是没错了,冯时夏将这些都画出来,特意在马路上画了几辆轿车、卡车模样的东西,其他打了好多芝麻点表示没有画尽。
感觉差不多了,冯时夏抬头看看蹲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俩小人,缓缓在两条未连通的叉路上打出两个“?”。
冯时夏觉得她已经发挥了毕生最高的绘画技能,简单准确,意图清楚。能打出80的优秀高分。
小豆子和于元看着在地面上出现的那个简笔院子,和火柴棍小人,都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