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华杉等了许久,才听得静姝过来唤她,说是让她准备一下出门去。
顾华杉依旧是一副男装打扮,白衣锦袍,玉冠束发,腰间缠着足玉腰带。惹得静姝连连笑道:“好一个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华杉勾唇一笑,用玉扇轻挑静姝的下颚,“我这样是不是更像是那小兔倌儿。”
“我们世子殿下为了姑娘白白背了断袖的名声,姑娘可要记得殿下的恩情哪。”
“静姝师父,我这不就是上赶着去报恩吗。”
两个人走至正门,才发现门口早有几辆马车候着。最前一辆古朴典雅,南景王妃坐在里面,素手拨动帘子,一看华杉过来,冲她招手笑道:“华杉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
顾华杉笑了两声,“王妃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此等容颜,简直令天下女儿羞愧。”
两个女人互相阿谀奉承了一会子,便当是之前发生的误会烟消云散。
然而王妃左一个华杉右一个华杉,后面干脆直接唤阿华,这热情让顾华杉当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正巧看见赵高沐最一侧的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冲她招手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
王妃掩唇而笑,“阿华快去吧,莫让世子久等。”
顾华杉应了一声,只觉得今日的王妃对她嘘寒问暖好不热切,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上马车,才发现赵高沐嘴唇发青,脸上浮起病态的苍白,手上血管清晰可见,似乎不过几日却消瘦了不少。
顾华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赵高沐,你对自己都这么狠心。真是佩服。”
赵高沐咳嗽了两声,马车外的静姝立刻捧来了手炉放在他手里。男人虚弱的笑了笑,“好说好说。”
偏偏顾华杉继续道:“我觉得你装病还不如装死算了。兴许皇帝还给你南景王府发一块永垂万年的牌匾呢。”
赵高沐陡然伸出手去,狠狠掐住了华杉的下巴。
马车一颠,华杉被大力一甩,整个人狠狠砸在了赵高沐怀里。
赵高沐瞬间咳嗽连连,外面静姝掀开帘子,疾声赔罪道:“世子姑娘坐稳了,这路可有些颠簸。”
顾华杉脖子被人掐住,赵高沐那张精致得让女人都妒忌的脸瞬间放大在眼前。
那男人笑得有种病态的邪魅,眼底却闪烁着寒芒,“顾华杉,你放心,我就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死。”
顾华杉哼哼了两声,赵高沐自觉有些吃力,便松开了手。
华杉起身坐稳,顺便离他远些,自顾自的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远远的,似乎听见了人声鼎沸。
华杉探出头去看,只见前面街道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道路被人挤得满满当当,连马车也无法通行。
静姝掀开帘子道:“世子,今日城里人太多,只怕前面的道路马车无法通行了。奴婢去唤一顶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