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长安城的规矩,你得唤我一声世子。我父亲不袭爵,国公之位落到我头上也顶多是一个候,那你就得叫我一声小侯爷!”齐越潇洒的打开了折扇,得意的摇了起来,“玉姑娘,我找到你了!”
墨玉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齐越,然后点头,“有何指教?”
“哈!你居然不否认!”齐越一脸惊奇的收起了折扇,睁大了双眼看着墨玉,嘴里啧啧称奇。
墨玉淡淡的笑了一声,“你不识早就看出来了,那日跟着我到了清风明月楼,不是看到我师父戴的簪子了?”
齐越挑眉,拍着手道:“难怪,难怪!方才我不在府内,一回来就听说你做的事,能把刁蛮任性的杨曼儿整的灰头土脸的,你也不算个傻子!”
墨玉听出他的嘲讽之意了:你不算个傻子,但是在我的眼里你还是个傻子,当着我面买的簪子,转头就给自己师父戴上了,这不是傻是什么?
“齐越,你想说什么?”墨玉含笑,缓步走到一欧昂坐下,抬头看着对方,这个秘密,她不担心齐越会说出去了。
“你在装病!”齐越有些气愤的看着墨玉,“我们府上也送了不少药材给你,结果你在装病!对外说快要死了,结果当天晚上还在外面飞来飞去的,你做什么去了?”
“你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台阶吧?”墨玉面带嘲讽,“我若不装病,下不了台的人是我,杨曼儿什么德性你不是不知道,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让她好看?”
齐越一滞,他不行承认墨玉说的是对的。
“可你欺上瞒下了!”齐越灵光一闪,指着墨玉说道,“你骗了陛下,说你快要死了。”
“原来,我不像快要死的人吗?”墨玉伸手,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一声,“齐越,你觉得,太医院的太医,看不出一个人究竟是生龙活虎,还是真的快要死了的吗?”
齐越一愣,然后就想起来之前盛传的,沈自初没有马上跟着陛下回长安的原因……是因为宠爱徒弟?因为徒弟病了?
“你……你真的?”齐越不敢相信,明明哪里都看不出来啊……
墨玉没有理会齐越,转头看一旁栽种的花,“齐越,当做没见过我,可好?”
若是墨玉厉声呵斥,或者胡搅蛮缠,齐越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可是她却服软了?齐越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子,那脸蛋还带着婴儿肥,她快死了吗?齐越放缓了呼吸,刚刚还锋芒毕露的气势,一下子就像瘪了的气球,蔫了下来。
“你不坐吗?”墨玉转过头,仿佛没事人一般,问道。
齐越看了墨玉一眼,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齐越从没见过这样脾性的女孩子,一时好奇,坐在了墨玉的身旁,“你……生了什么病?”
墨玉摇头,“不知道,五岁的时候,师父就说我快死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死。”墨玉勾起嘴角,“上回陛下来竹林居,就看见了我差点死去的模样……”
生活在太平盛世的贵族子弟,不会懂人生疾苦,齐越沉默片刻,“你难受吗?”
“不啊,我会觉得,每多活一天,就多赚了一天。”墨玉笑着。
齐越面色复杂的看了墨玉一眼,他想不到有人会这样从容的面对生死,“你要不要吃茶?”
……
卫幼蕊攥着手帕,跟着齐国公府的丫鬟往外走去,迎头却碰上了朝这里走来的上官时。卫幼蕊认识上官时,远远的避开了,在一旁
上官时原本没有在意她,但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过去,“你,可是方才那个为玉姑娘说话的?”
就算皇帝不在意他,就算没有母妃被宫人低视,但是毕竟是一个皇子,没有人敢无视了他,更何况是卫幼蕊这样的小官家眷。
卫幼蕊低着头,走了过来,对上官时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四殿下安好。”
“嗯,你可看到右相和玉姑娘了?”上官时也不在意卫幼蕊的一直低着头,除了墨玉,大约没有人敢那么直接的直视天家之人了。
卫幼蕊一顿,然后语速飞快的说道:“回四殿下的话,没瞧见右相,玉姑娘在前面的凉亭坐着赏花。”
上官时点头,摆了摆手让卫幼蕊离开了。
卫幼蕊松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单独见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心里总是有些害怕,拉着丫鬟匆匆的离开了。
上官时也是头一回见这样怕他的人,不由的摇头,抬脚朝前面走去。
卫幼蕊落了一块手帕在路旁,上官时也没有在意,宫中这样的把戏多了去了,难保有人想要爬上枝头,便使出这样的手段。
上官时无视了这块手帕,正欲抬脚往前,却又顿住了。
“四殿下?”随行的内侍疑惑的看了过去,一块手帕而已,有什么特别的吗?
上官时看着地上的白色手帕,风吹起了其中一角,将上面绣着的蝴蝶展露了出来。上官时抿着嘴,指着那块手帕,“去捡起来。”
手帕拿到手里,上官时眯起了眼,转头看向那条已经没了人的小道,轻笑了一声,“原本丢开了,没想到居然自己出现了,这是哪家的?”
内侍疑惑的看了一眼早已经没了人的小道,虽然不解,但还是躬身回话,“是与骁骑尉夫人一同来的,是骁骑尉的侄女,叫卫幼蕊,她兄长是桑兰军左领军将军,不过那骁骑尉夫人已经走了……”
桑兰军?青州与中州相距不远,这其中的部分路途由桑兰军把控……
“将她侄女一人留在齐国公府?”上官时冷笑一声,想到卫幼蕊身旁的丫鬟,看衣着是个得脸的大丫鬟,上官时面色稍缓,“玉姑娘倒是有情有义,还给安排了人送回去,陌生人都比那婶母来的好……”
上官时将帕子收进衣袖,往前面走去,寻墨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