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风济谷觉得忏愧,自己的部落目前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老天又大旱良久,自己却因为一己私利,为了去见心目中的男人,扔下了自己的责任不顾不管。
这怎么行,盐水族中千百人的吃喝拉撒,前途命运,与自己一族之长实在是关系太大,自己马上要调整好心态,迅速归位啊。
安排好了温泉丹砂矿洞的保卫工作,风济谷留下了独臂负责管理那一块。自己与水灵当,又踏上了回盐水部落的路程。
溪谷一行,也紧跟着风济谷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回赶。
终于回来了,风济谷感觉得到,回到家里的感觉太好了。她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何那么坚决的,那么盲目地就上路了。
“巫师,你等会儿再走,在这一个月当中,这么短暂的时间之内,族中人口好像减少了很多啊?”风济谷一看,就有异样,问巫师水灵当说道。
“是的,是原来的那个老头,他所得的温病的病源没有消除,导致病情传染得很迅速,跟着就死了十几个人。把他们埋在土里以后,结果又被饿狗刨出来吃了。这导致病源没堵住,现在还在蔓延着。”巫师水灵当后悔又担心至极地说道。
“药呢?现在还够不够抵挡一阵子的?”风济谷真心有一点焦心了。
“药越来越金贵,留存的也越来越少了。对那些个体弱的,年纪大的,病得重的,我无奈之下已经断供了药食。已经关在隔山的那个洞里了。”水灵当说道。
“那粮食呢?估计还能够维持多久?”风济谷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
“米面越来越少了。在半个月以前,就已经掺和了一些白粘土,大雁屎进去,一起参杂着吃了。这已经是挨一天算是一天了。”水灵当说道,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伤气的语气说过话。
“你怎么这么悲观呢?”风济谷感觉巫师非常地异样。
“前一天,有一个整个村子的人,结队向南逃荒,路过我们这里。他们说这一路上,草根,野菜全部都被挖光了,沿途路上的山上,也已经光秃秃的了,大树小树的皮也刮得光光的。即使接下来,即使没有多大的灾害继续发生,又能有多少可以吃的,能够从山上弄来呢?”水灵当太过担心了,树皮都刮光了,没有了叶子果子,今年接下来的时光,根本就没有希望长出任何东西出来了。
“不过,他那一个村子的人,看着咱们这里还剩余有一丁点的底子,他们留下了好多的女人,孩子。花费却几乎没有,这个时候,能熬过来的话,女人就可给咱们部落生好多的孩子呢。”水灵当略为欣慰的就是这一件事情做得好。
”这个你做得很对。增加了人口虽然是负担,但是还可以有时间来想着对付的办法。”风济谷称赞道。
“对了,昨天咱们还没有回家之前,有熊族溪谷少爷的人,派人送来了玉珠子,还有粮食,以及十五个女人过来。”水灵当不明白溪谷在玩什么把戏。还是向她汇报一下比较妥当。
当时他溪谷自己还粘在咱们一起呢,东西确是提前地送到这里的,难道他是因为太过于高兴吗?风济谷终于不去找巴务相了,最得意的人,应该是他溪谷少爷吧。此时应该表现一下?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
“哦,那我们收下也无妨,现在咱们正缺少这一些东西呢,你先去安排吧。”风济谷吩咐水灵当,这就去分派物质,人等。
“好的。”水灵当说一声,转身走了。
“等一等,你把这一笔账,不能简单的记载在树皮上面,应该找一些柏树片,刻记在那个上面,那样就保存得更久远一些。我先去看一下族中的姥姥们。”风济谷是准备好了去挨她们骂的架势。
一会儿,风济谷来到族中最大的厅堂,姥姥们已经坐在那里议事了。
“你回来得正好,水灵当巫师请求自愿要履行一月前的约定。有了这个约定,我们老家伙也就不好违约了。我们也很无奈啊,他的人是很不错的,就是太过于心硬,太过于残酷了。”姥姥说道。
“什么约定?他与你们的约定吗?”风济谷毫不知情,姥姥在说什么呀。
“你当然是不知道的,那是你走了以后的事情。我们与他约定,如果一个月内,不能阻断病情蔓延,他自己就跳入那个甩子崖里去。”姥姥告诉风济谷。
“啊,这个万万不可,这是大瘟疫,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谁再有能耐,也怎么可能就一眨眼治愈了。他定下这个约定的话,真是太傻呀,等于自己就是在自杀呀。”风济谷想起来,那水灵当为何今天怪怪的的,非常异常。自己刚才还纳闷呢。原来是为这一个所谓的约定,闷闷不乐。
“原来莫不是因为,我要到那北方中原去,他百无聊赖?想不开,一时激动而做出如此荒唐的约定来?但是,他有兰奴不说,我可是委托他以重任在身的。他不会傻到自己去寻短路的。绝对不会。”想到这里,她内心非常不安起来。
“你走的这段时间里,族里异常地死亡了很多人。有一些本来是不应该被关起来的,隔离起来的,不能够就随便地断粮断水的。他水灵当本来也曾经是为这个事请示过我们的。但是有的人是轻微的病症,他却一股脑的全部间接的杀掉,处理干净了。”姥姥一时之间恼怒得很。
”我去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办?”风济谷也不能理解水灵当的思路。
”不用去问了。我们已经问过了,他说,这些老弱病孱,费粮费药,还不一定能够治得好,而这粮食和药品这两样东西,已经差不多都没有了,剩下来的健康人,要是再没吃的喝的,就会饿死渴死了,那不就等于灭族了吗?还谈什么千秋万代传下去。而且这个瘟病是叫啥鼠疫,就是那个土拨鼠给传染上的。”那姥姥这样地说。
风济谷听闻,立马想起来了,银蝉子,他不就在鼓捣着这个土拨鼠吗?
那是因为银蝉子,养了很多土拨鼠,那原本打算,是为了模仿研究打地道的原理而用的。那土拨鼠在山中,可以肆无忌惮地穿行,且又不喜欢喝水,是个很神奇的动物。
银蝉子一心想在大西南建立一个地下宫殿,就缠着这小动物观察,难道是它给族里带来灾难了吗?
”那么,银蝉子现在如何?”风济谷追问道。
“病症确实是从他那里率先的发起来的,他自己也卧病不起了。“风济谷听说,心里着急起来,西南七部落那一块,是她的很大的希望啊。
是得马上就要去看看他了。
风济谷转身就走,招呼也忘记了打一个。
‘’风济谷,你先站住,不要急着走,有一件事,我是要好好地批评一下你的。“姥姥又正色道。
风济谷感觉事情很严重了,自从接手老女王丑婆婆的酋长之位以来,姥姥还没如此严厉地对自己说过话。
”你之前低价收购船呀,木材呀,珠宝呀等等,浪费了族里的大批粮食和鱼干。你看如果旱灾又接着虫灾,或者瘟疫,我的盐水族,这一次就可能难以保全了。你的赌性也太强了,你这样子做,不是大发,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你要知道,你管理的是一个古老的部落,这么多条的人命,还有部落今后的命运。你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的豪赌。但凡管理部族,最需要的就是先求生存,然后才再求发展,不能脑子太过于发热啊。”姥姥显然不满意她的激进手段,老泪纵横起来。
“姥姥说得极是。”风济谷表示赞同。这般困难,已经到了绝路之上。
这姥姥在族里拥有的是至高无上的尊荣,可以这么说,族里的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她一个人尊贵。她何时落过一滴泪水的。
风济谷知道了自己是太过于自信了,这一次吃的亏,真正的是断肠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