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榴弹炸呀!”谢鼎新冲坦克底下的士兵叫。
“吱!”又是一道闪光,一发炮弹就从前面那辆轰炸的坦克中的炮管喷了出来。
“危险!”
在他肩上扛着,没了双腿的士兵看得正着,一发炮弹拽着闪光,划出一道光芒,正向这里射来。
“团长,快卧倒!”身后的许富春正拽着一个伤兵跟了上来,看见了炮光逼近,再也顾不上那手中的伤兵,一个急扑,将团长重重的撞了出去。
一颗炮弹就在身边炸响,谢鼎新被一股热浪掀了起来,接着又重重的跌下。
扛在肩上的伤兵被摔得老远,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耳朵嗡嗡作响,吃力的爬起来,看见那五辆坦克仍然在横冲直撞,坦克下全是人,士兵们正不依不饶的围着坦克,用血肉之躯顶着坦克。
再看看身边,那个警卫班的班长许富春呢?还有紧跟其后的几个战士呢?
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啪啪扑扑的烟火,和溅得四处都是的肉糊糊的东西。
除了滚烫的硝烟,还夹着浓郁的血腥味。
当谢鼎新向那坦克爬过去时,一路是血糊糊的尸体,燃烧的火焰,和浓烈的硝烟。
前面,坦克正嘶吼着,碾向急冲的士兵。
“轰!”
一辆坦克的履带终于被炸断了,士兵们正欢呼着爬上了坦克顶上,用大刀去挑那个铁盖子,试图把铁盖子打开,将里面的鬼子拖出来。
只剩下四辆能动的坦克了,士兵们也摸清楚了这铁坨坨的脾气,只有用手榴弹炸它,才能让这铁王八歇菜。
于是,又是向坦克扔了一通手榴弹。
轰!轰!轰!
原本以为炸糊了,但一陈炸响声过后,坦克又吱吱的向前压来,战士们赶快纷纷闪避。
“快用手榴弹放到履带下!”一个黑不溜秋的大个子踉跄的跑过来,边跑边叫。
“丢你老母,难怪弄不掉这家伙,炸错了,炸错了!”
一个士兵叫着,又回头从后面传上来的两颗手榴弹接在手中,拧开盖子,就一拉导火索就冲向坦克,两颗手榴弹就塞入了履带之中。
“快让开,炸了!”他边叫着,边随之扑倒,就地猛滚。
轰!
一声炸响,履带正冒着硝烟,被炸塌了。
“炸了,炸了!”士兵们边狂叫着,一拥而上,就往坦克上爬。
一个士兵还好奇的往滚烫的炮管瞄了瞄。
“轰!”
一发炮弹从炮管里射出,一抹热血飞溅而起,那个好奇的士兵也跟着炸飞了出去。
“跑不动了还凶?”士兵们爬上了坦克顶上,用大刀耗开铁盖子,就往里面扔了两个已经拨弦的手榴弹。
再用脚死死的踏着铁盖子。
轰的一声闷响,硝烟从里面喷出,这铁坨坨终于不动了。
“原来这王八就是怕手榴弹呀。”站在坦克顶上的士兵叫了起来。
“快,用手榴弹干了它!”
此时还有两辆坦克在蹦哒,但已经有士兵抱着成捆的拔了弦的手榴弹往履带上塞。
这里是陈家行还是什么地方呢?
谢鼎新看了看天际,天际间已经露出白鱼肚了,看来,天就快亮了。
天亮之后,部队就会暴露在鬼子的炮火之下。
可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收到撤退的命令。
没有命令,就是不能擅自撤退,那样要上军事法庭的。
谢鼎新团长心情有点沉重,看着在陈地上,举着枪欢呼的士兵,再看了看遍地狼烟的陈地上,到处都是自己部队的尸体。
攻克这个坦克陈地,已经有五千多人长眠于此。
谢团长举目四寻,三团的士兵几乎都没了,只剩下几个警卫班的人。
对了,那个老杨呢?杨胡子呢?怎么没看见他呢?
难道也被坦克炸了?
谢团长接过一个士兵递上来的纸卷烟,在一根燃烧的树桩上点上火,狠狠的吸了两口。
“咳,咳。”咳得他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士兵们也在各自的长官命令下,集合在一起,但都是坐着或者半躺着,已经完全没有刚才战斗的劲儿了,累得只想睡觉,正打着哈欠。
此时,一个扛着一把歪把子机枪的大兵在十几个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团长,前面发现了鬼子的炮兵陈地,有好多大炮呢。”那个扛着机枪的大兵认出了谢鼎新,就用大嗓门吼着。
“炮陈?”谢鼎新一个激灵的跳了起来,叫。
“报告团长,那些鬼子炮兵,被我一通扫射后,逃走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