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温稳,语调内敛,却是被她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有道理”三个字。
他的那件大衣,依旧披在她身上,走的时候,两个人就带上了自己的身体,帐篷之类的东西,寒愈都扔给两个属下去处理。
昨晚她被折腾成那样,走了一段就已经不行了。
正弯腰撑着膝盖歇息,面前忽然多出来他的身影。
背对着她,屈膝停在地上,“上来。”
夜千宠愣了一下,没动静。
她在想,他好像并没有这么背过她。虽然说很早就在一起生活了,不过他对她哪怕宠溺无边,但也严苛无比,还没出现过她趴在他背上闹事的画面。
见她没动静,男人侧首,“一把年纪,腿酸。”
夜千宠还是往前了一步,把身体放在他背上,双手只是搭在他肩头,回了句:“腿酸不是因为你一把年纪,是因为你不要脸了一晚上。”
得,这个事是跨不过去了。
他身为大了她八岁的大叔,竟然在那种地方,那种位置,不顾身份、不顾年龄、不顾脸面的做了那种事,是他失态了。
除了认,还能怎么办。
夜千宠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可是也很感慨。
别看他对她纵容无比,可是一旦他非要坚持的事情,哪怕对她也是不会让步的,当初把她扔到国外就可见一斑。
两个人安静了,只听得到他踩在地上的声音。
说实话,这个感觉有点陌生,所以怪异,他后背的温度不低,热热的,隔着他的衣服烘着她的脸,跟昨晚的篝火似的。
只不过,现在的温度里,有着他身上的兰草清香。
“我又想睡了。”她趴在他肩上,心头太软了,不得不找话说打破气氛。
“回去吃完早饭再睡。”寒愈出声。
他一说话,背腔共鸣,声音沉沉的,很舒服。
夜千宠还是闭了眼。
但他刻意不准她睡,走一段会颠簸一下,偶尔又跟她说着话,吵得她粉拳在他背上捶了一下,“烦死了。”
那时候朝阳已经露了个头,熹微的光线像烫了金,从森林的树梢见缝插针的投射到地面,光点稀稀疏疏,又透着别样的美妙。
男人迈着步子,正好被晨光照到,他被女孩在肩上锤了一下的时候,似乎是低低的笑了,侧脸上勾起的嘴角弧度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几年之后,伍先生再回这里,那一大片地方,甚至方圆几十里、几百里都成了他背上那个女孩的地盘了。
或者说,那时候外界已经不称之为女孩了,也就只有他自己觉得,她在他那儿,永远是个小女孩。
那时候伍先生回答张驰“有没有想做的事?”的内容,就是想再背她一次,或者再过那样的一夜当然最好了。
*
回到军营的时候,她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寒宴。
“你不是受罚么?”怎么这么自由。
寒宴瞥了她一眼,“受罚又不是当囚犯关起来,你还不准我走动了?”
她坐在那儿,等早餐,确实是饿。
杭礼他们去吩咐食堂了,伍叔回去洗澡换个衣服,寒宴就凑到了她跟前,“抗战胜利了?”
夜千宠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表面是,但总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我的。”
比如,答应不给她派保镖,万一给她弄个司机呢。
“像他作风。”寒宴微微挑眉。
他看了看门口,走过去干脆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才走回来,“你不想知道沈丛的下落么?”
夜千宠抬眸。
如果沈丛真的是南都四杰,那大叔一定很期盼跟兄弟相聚,她当然也想知道。
“不是连你都不知道么?”她依旧淡淡的语调,显得有点疲惫。
寒宴颇有意味的眼神,再往她身边凑了凑。
“这方面,我比谁都有经验,否则当初上面不会派我去把他弄出来,所以,你要是想知道他在哪,就把我带出去,我给你找?”
哦,夜千宠听明白了。
于是,摇头,“那算了,我不想知道。”
“诶你!”寒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凉凉的睨着这个她的好表哥,“我这段时间之所以奔波,受这么多,全是因为你,下次谁说都不好使,绝不跟你搭档。”
说到搭档,她也不知道席澈那边有没有进展,都好久没联系了,席氏整个公司的事务应该是忙坏他了。
只能等她回了纽约再联络。
寒宴还想和她打商量。
她却道:“两年也不长,说不定两年后,你就成了那个’蓝妖姬’的候补队员,不也是好事?”
寒宴满不在乎,“小娘子,你就是想甩掉我,我看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份。
夜千宠也没否认,毕竟他是伍叔的侄子,走太近,万一他哪天被伍叔套出话来连累她。
还是席澈那样的靠谱,席澈不会屈服于别人,也不看别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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