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莫名就起了一丝红,把头埋的低低的,心里止不住的有几分小雀跃。
她之前从未见过陛下,心里还有点没底呢,也不知道皇帝能不能配得上她。
现在见了便陛下本人,这颗心便也稳了下来,这世上便也只有陛下这样的男人才能成为她的夫君了。
“奴才安阮,给陛下请安。”安阮说着,便要跪下给姬权行礼。
安婉芝便也跟着她一起要下跪。
姬权当即抬了抬手,“嬷嬷不必多礼,坐着说话。”
安阮见着他,满脸都是慈爱,帝王赐座她便也没拒绝,她坐下后,便是慈眉善目的看着姬权,“奴才离开皇宫的时候,陛下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转眼间十八年都过去了,陛下如今也已成为英姿挺拔的九五之尊了,若是皇后娘娘见了,该是多么开心。”
提起长孙皇后,姬权手中的朱笔都停下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华发横生的安阮,“嬷嬷是母后的奶娘,又曾是朕的教养嬷嬷,在朕跟前,不必称奴才。”
安阮立即摇摇头,“奴才是什么身份,奴才一直都谨记着,不敢逾越半分,陛下能让奴才回宫养老,奴才已是感恩戴德了。”
她说着,便又道,“奴才此番回来,主要也是想念陛下,说句以下犯上的话,奴才一直把娘娘当做亲女儿,自然也是把陛下当亲孙儿一样的,只是奴才身份低位,也只能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
“嬷嬷有这份心意,朕便是受领了,往后在皇宫中,你好好养老便是,朕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姬权少有这般的耐心,对安阮,他到底是念着她是母后的奶娘,看着往年的旧情在。
“奴才谢陛下隆恩。”安阮说着,便挥了挥手,她身后的安婉芝这才走了出来。
她手中捧着一件黑色的大棉衣,头埋的低低的,似乎是不敢看陛下一样。
这时,安阮才说道,“陛下,天寒地冻,奴才记得您畏寒,所以做了一件冬衣,今日特地给您送来。”
她话音一落,安婉芝便抱着那件厚重的棉衣走到案几边,跪了下来。
她红唇微启,道,“请陛下过目。”
棉衣很厚,一针一线缝的,针脚细细密密,整整齐齐,看得出做衣裳的人是用了心的。
姬权伸手摸了摸,入手便是温温的,很服帖。
“朕记得小时候,每年冬天,嬷嬷也是要给朕做几身棉冬衣的。”
安阮一听,当即一副回想过去的模样,“陛下若是不嫌弃,以后每年冬天,奴才都给您做。”
她在皇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来说,真情实意才是最珍贵的。
尤其是这位早年丧母的新帝。
自从长孙皇后去世后,他便不受先帝待见,明明是嫡皇子,却成了最不受宠的那个,后来……甚至还被送去了别国当质子。
可以说,长者的关爱对新帝来说太奢侈了。
“自然是不嫌弃的。”姬权接过棉衣,向来满是寒冰的脸倒是难得见了几分柔和。
棉衣上的温暖,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母后身边的感觉。
年幼的他,每年冬天似乎只有待在母后身边,才觉得人间是还温暖的。
安婉芝的余光便是瞥见了他这幅样子,顿时心头一汪春池便被搅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