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一个县衙,通常至少有三个官员,一个县令自不用说,此外排行老二的就是县丞,掌管书文仓库之类,而主簿一职,多为县丞一同兼任,单设当然也是可以,而最后便是县尉,掌管治安捕盗之事。
若是碰到一般的案件,一般都归县尉管,像这种没有击鼓鸣冤的,县令都不会搭理,毕竟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这会不是整个巫县的官员都被撸了么,黄仁杰想不亲自上阵都难。
至于电视里演的击鼓鸣冤,实际上很少发生,没有偌大的冤情,没人愿意去敲衙门口的那个鼓,不管你真冤假冤,只要一敲,绝对妥妥的就先把县令得罪了。
怎么的?因为但凡击鼓,必须记录在案,这也就说明此地治安有问题,回头对官员考评不利,有些蛮横的官员,甚至直接会派人守在衙门口,谁要击鼓,先拿下再说,莫影响了自身的考评。
没听到鼓声,黄仁杰也是松了口气,若是刚一上任就有大冤情,他脸上也无光啊。哪怕只是举人出身补上来的县令,以后顶天升个通判知州之类,可那也比县令强不是。
黄仁杰换了官衣,正准备去堂上瞧瞧,猛的一滞,才想起他现在还没有招师爷,连个刀笔吏都没有,总不能自己亲自上阵吧,这也太掉价了。
周少瑜一瞧,得,咱来吧。
案子很简单,城东某家的媳妇在家洗浴,让人给偷瞧了去,窥探之人被当场抓住,结果抵赖不说,还纠结同族之人将人打伤,这家人气不过,也顾不得什么妇女名节了,便跑到衙门里来伸冤。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来人啊,速速前去,将犯人缉拿归案!”黄仁杰勃然大怒,惊堂木一拍,直接下令道。
然而,那些堂上的衙役,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没动弹。
黄仁杰气的哟,这莫不是看不上咱这新任县令不成?到是一边的周少瑜门儿清,三叔周三山在巫县里发展见不得光的势力,大大小小的消息有的是,而此案中那犯人,正是城内有名的泼皮,一家三兄弟尽皆凶悍,也是前段时间另一波学着收保护费的家伙,一般人都不愿得罪。
衙役也是人,家中也有妻小,抓人到是简单,可这案子,显然罪名不重,这一抓就把人得罪了,回头人家罚点钱关上一段时日出来,拿他们撒气怎么办。
周少瑜眼珠子一转,凑近黄仁杰小声解释了一遍,然后试探道:“县尊大人,我三叔四叔颇有几分力气,在这城中也认识不少下九流的人物,这贼子却是不怕的,若是信得过,不若让他们带队去?”
黄仁杰如今正在气头上,衙门里缺人没什么,可看看如今这些人,典型的欺软怕硬,要来何用?况且周家如此仁义,怎么信不过,当下便道:“既如此,不妨让你三叔做这捕头的位置,你四叔做那衙役班头,再招收一些可信之人进来,如何?”
周少瑜心中大喜,妥了!如今县尉这个公安局局长空置,治安方面就属捕头最大,而班头,管理大大小小几十号衙役,也是不凡,周三山和周四山一坐上去,权利可是不小。
不要忘了他们还有另一层身份来着,让一群收保护费的堂而皇之进了县衙,想想都过瘾,起码巫县这一某三分地上,便少有得罪不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