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以为其嫌这差事掉价,咳嗽两声,语重心长道:“王明啊,你来这也快两年多了,我看你年龄也不小,是时候该为以后想想啦……别嫌我唠叨,找份正经工作,谈个媳妇,再生几个娃,这才是正事啊。”
一旁端着酒刚赶紧来的小厮闻言,面露不屑道:“李老头儿,你也就是稀得管他,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着,走到那青年桌前,将手中两壶酒水与一叠酱菜甩到桌上,又将还剩下的那壶酒递给老人,这才轻哼一声,再度趴回之前的位子上,无聊的摆弄着抹布。
那青年似乎对小厮的嘲讽无动于衷,举起筷子,刚要夹菜,忽的抬起头,望向柜台那边,嘶哑低声道:“谢了。”说罢,便垂下头,就着酱菜喝起酒来。
老者见其没有答应的意思,缓缓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劝,给自己倒上一杯廉价酒水,抄起烟杆,慢悠悠的嘬了一大口。
时间缓缓的流逝而过,桌上的两壶酒水与酱菜也逐渐见底,吃完酱菜,将最后的酒水一饮而尽,青年慢慢合上双眼,片刻后,再度睁开,伸手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放于桌上,便起身走出门去。
望着青年的背影,老者又摇了摇头,那小厮翻了翻白眼,走到青年桌前,将桌上餐具尽数抄于手中,向着后厨走去……
酒馆外,青衣青年抬眼看了眼已然昏黄的天色,思索片刻,哑声喃喃自语道:“回去吧……”说罢,便迈步顺着长街走去。
虽说已是春季,可天气还是稍稍偏寒,路上行人虽说已然褪下了过冬的棉袍,但还是在外衣中多少套了两件,又一年了啊……自己是否也该多套件衣袍?虽说自己并不惧寒冷,但似乎还是显得与旁人一样为好?青年于街上缓步走着,思绪却逐渐飘远。
“老板,两张葱油饼。”停在一处小摊旁,缓缓说道。
听着熟悉的沙哑声音,那汉子抬起头,笑呵呵道:“呦,小王来啦?”
青年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汉子对其这副冷淡模样似乎也是习以为常,娴熟的将抹满油渍的面饼置入锅中,不多时,浓郁的葱香便从锅中弥漫开来,用铁夹夹出,塞到油纸包好递了过来,笑道:“甭给钱了,权当是你帮忙修屋顶的工钱,那活我自己个儿一个还真干不了。”
青年接过油纸包,摇了摇头,沙哑道:“小事。”说罢,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那汉子回过头,忽的看见四枚铜板被整齐的码在锅边,下意识向那青年望去,却发现其已然走远,笑着摇了摇头。
顺着长街走到尽头,拐进一处小巷内,于一座略显陈旧的小屋前停下,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的铜锁,走入屋内。
屋内只有一桌,一床,一椅,皆被收拾的极为整洁,青年并未关门,走到椅旁坐下,将手中油纸包裹的葱油饼放于桌面上,沉默半晌,竟破天荒的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朝着门外空无一人的小巷沙哑道:“进来吧,都跟了一道了。”
“还是瞒不了王叔叔。”娇媚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红袍女子缓缓走来,狐狸形状的面具后,一双美眸中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