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谨之手上拿走那枚免死金牌,江暮卿面上已稍稍收敛了神色,此时只让前者稍等,便去寻了顾氏。
顾谨之自然应下,目送江暮卿离开,才垂眸有些无奈地看向自己的手心。
除却那枚令牌以外,顾谨之还从盒中找到了一粒药丸,然而在来此之前他曾找人看过无果,此时虽就攥在手心之中,却还是没法拿给江暮卿。
盒子是方形,一半放着那长形令牌,另一边刚好空余,显然这药丸也是先帝随令牌一同赠与江崇安,可究竟作何用处他未曾查明,就不想再给江暮卿添负担。
毕竟在他看来江暮卿也不过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纵使伶俐聪颖也有主见,年岁终究还是太小了一些。
于是他暂且瞒下,江暮卿也浑然不知,只将装了令牌的盒子送到顾氏手边,认真问道:“娘可认得这个?”
顾氏看到盒子的时候只觉熟悉,可真要回想它何时出现却也无法,只知应当在家中见过,是以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江暮卿打开盒盖,露出一个纯金打造的令牌。
龙鳞纹下,“免死金牌”四个大罪刻印显眼,甚至因为这些年不见天日,乍一打开还如新打造的一般。可翻过另一面,见到那“永庆元年御赐”的小字之时,顾氏便知这令牌有些年头。
永庆元年,江崇安初初立功,大败明沧。这一年末,他带着明沧特派的使者回皇都签订和平条款,得知此事帝心大喜,这“永庆”的年号算是为此战告捷而改。
而身为最大的功臣,江崇安除却得了定北侯的封号之外,金银财宝自是没少赏赐,这枚令牌当初是否在其中谁也不清楚,只知皇帝也好江崇安也罢,谁也没有声张。
“永庆元年御赐,还真是久远。”顾氏无端一句感慨,她细细摩挲着令牌上的龙鳞纹,心中万般苦涩,却也只能咽下。
是啊,永庆元年太过久远,她宁可是江崇安忘了令牌的事情,也不愿他一番忠诚付之一炬。
江暮卿听出了她的意思,索性不说的,也免得徒添伤感。
“表哥还在我那儿等着呢,前几日我叫他将府中的财物运送出去,眼下不知该如何处置,还得由娘来定夺。”
顾氏听得此言,却只是摆了摆手,“你自己心中想来也已经有了分寸,且按你的想法就是。”
之前运送财物的事情江暮卿已与顾氏说明,甚至早在清点时就列了个单子,和她对过了有无不妥的地方,是以此时顾氏也安心交给她去办。
而江暮卿也只能应下,正要抬脚离开,顾氏却又叫住了她,“这令牌你拿去,日后皇帝若是发难,你总归是有个后路。”
知晓她心向复仇,顾氏也没拦着,可念及她以后必定要争权夺势,所以想将免死金牌转交,算是给她一个保障。
只是江暮卿却不愿接。
“娘拿着就是,这样我在前头,也能安心一些。”
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