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这个炭石矿可是咱自个的矿洞,这些你明白吧?”
赵忠礼忙弓着身子,说道:“大人放心,小的全明白,这是咱自个的!”
刘卫民点了点头,说道:“咱自个开矿,自个的利益最大,当然了,本大人身为咱大明皇家驸马,那种拼了命剥夺矿工工钱,拼命想着如何偷税,这些掉面的事情咱们是万万不能做的。”
“经商获利,无非是两种途径,一个是减少炭石本身的成本,增加产量,另一个是提高矿石售卖出去的价格。”
刘卫民看着赵忠礼,见他小心听着,没有在他开口时反对,对此很是满意,说道:“炭石成本,除了本该应缴纳的赋税外,咱也没有来自官场请吃请喝的成本,剩下的也就是工人挖矿成本和运输成本,这两个占了咱的大头,提高矿工工钱势必会抬高炭石价格,但是呢,为了降低这些,咱就得减少运输方面的成本。”
赵忠礼忙点头,说道:“小的明白,可……可咱的船……”
见他很上道,很满意,刘卫民说道:“你能想到这些,本大人很满意,船只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一个月内,本大人会准备好所有你需要的。”
“这里暂时先封了,矿工暂时不用挖炭石,先将洞口挖大些,具体如何做,等回去再与你说,一会儿你与矿工去说,就说他们一月工钱增加三百文,自今个起,每干够一年增加五十文,矿洞伤了人命,抚恤一次增加二十两。”
“啊?”
赵忠礼不由一惊,忙说道:“大人欲要提矿工工钱,小人明白大人体恤矿工劳苦,可……可这么增加,咱……咱是要吃亏的啊!”
刘卫民不由一笑,拍了拍赵忠礼肩膀,说道:“矿工工钱只是炭石成本的一部分,大量的炭石出产才是利益的本身。”
“行了,你就先这么做着,若真不行,咱再商议着改改,先试个半年吧。”
“还是这句话,炭场是咱自个的,是本驸马的,也是你老赵的,本驸马可以拿出炭场之利一成给你,但是你要将炭场真的当成自个的,要是敢贪墨不法,倒时可别怪本驸马翻脸不认人!”
赵忠礼又惊又喜,忙将身子弓的更加低垂。
“大人放心,小人绝对会将炭场当成自家炭场,绝不会贪墨一文银钱。”
赵忠礼知道面前大人性子,说些虚头巴脑反而会让他不喜,也正因自己老实交代了曾经过往,他才得了这么个好差事。
净军被刘卫民分成内、外两部分,内务无非就是种种菜、端屎端尿伺候人,年轻力壮的还好些,可一旦过了四十未能爬上管事一职,基本上就只能凄凄惨惨在“养老院”等死。
能前往福建做税监,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不管是谄媚上官得来的,还是本身具备的才能,能出去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了,赵忠礼同样也存在着大多数宦官身上的毛病,贪财的臭毛病。
养老院不少年老宦官,但能成为刘卫民名下炭石矿、皇庄管事的,全是主动承认了贪墨的宦官,死硬咬着不承认的,全被他做了个小册子,全部被他有意无意潜规则了。
这事儿在内廷还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司礼监更是对他嗤之以鼻,刘卫民也不做任何解释,直到大舅哥没忍耐住,让常云询问他时,宫中才传出他的异类话语。
对于刘卫民来说,死硬不承认自己贪墨的宦官,或许里面真的有几个清白之人,但在他眼里,这些人绝对是些顽固不化的主,这样的人太过危险,反而不如那些主动坦白的家伙,懂利弊,识进退,贪财不仅仅是宦官,任何人生活在皇宫这种环境里,都会多多少少带有这么点特性。
你贪财,我给你就是了,而且还光明正大的“贪”财,直接给你股份,但是你得守规矩。
按照股份分配,老老实实的守规矩,若不守规矩……
“嘿嘿……”
嘿嘿冷笑就是刘卫民对常云最后的答复。
此事在内宫影响很大,随着常云的话语传出,不仅仅小皇帝朱由校往净军养老院塞了些年老宦官,就是慈宁宫、仁寿宫,甚是司礼监也弄了些不大不老的宦官送去了养老院。
当然了,这些老混蛋们也被一一安排了下去。
刘卫民可以允许这些宦官们合法从自己兜里掏钱,但他不允许这些人给自己添堵,坏自己想要发大财梦想,人事权、管理权给了这些宦官们,财务一权却交给了一些落魄书生。
田庄、矿场上面还有一个理事会,就是刘卫民的刘家寨,十六个刘家寨分寨管事头领,这些老人管着所有事情,对刘卫民直接负责。
如同一个金字塔,最顶端站着宁德驸马府,中间则是十六个理事,最底层才是这些管事宦官,是皇家的一只眼睛,一只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信任来自放心,来自毫无威胁,净军、幼军不属于兵部,却可一日屠尽皇宫所有人,对于皇家来说,净军交到外臣手中,如同在自己头上悬了把利刃,只有刘卫民足够的透明,才能让身处皇宫中的帝王完全放心,哪怕是与自己大舅哥极为相善。
所有人送入他门下的主事宦官,全都被一口吃下,没一个退回,除非这些人真的犯了他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