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考虑良久,最终还是以为二哥前去镇江,大哥前去复州比较稳妥。
镇江堡在鸭绿江畔,复州也临海而望,对于登莱便于支援,纵然沈阳、辽阳丢失,前有广宁卫阻拦,侧翼有复州,背后有镇江相互牵制,战局不至于彻底崩溃。
魏忠贤很满意的离开了,他不知道大哥、二哥是否可以安然调去复州、镇江,隐晦的提醒了叶向高,也与魏忠贤细细说了一遍,至于成不成,只有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有些事情他开了个头,但结尾如何,他也不能确定,这或许就是不去参与朝政最大弊端,没有亲身参与其中,也只能寄望于一些人,希望他们可以为大明的将来稍微考虑一下。
刘卫民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带着人冒着风雪前往登莱,沈允婻终究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本来他已经将这个女人捆着丢进了马车,马车也的确随着净军一路南下,可等他一路奔驰入了莱州,在余丛升、马云鹏陪同下前往胶州湾,还未来得及察看船厂呢,这个女人就后脚跟了上来。
在北京城外的话语,本以为应该有一定把握,至少可以将大哥刘卫山、二哥刘卫海调离熊廷弼、袁应泰的掌控,给魏忠贤另一个选择,让他们成为辽东另一股力量,或是给自己一个将来干预辽东之事的理由,可他没想到,话语已经说了很清楚,本以为不会有太大波动,可事情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魏忠贤代替大舅哥朱由校询问辽东之事,原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最终结果却是让人意想不到,无论熊廷弼还是袁应泰,两人竟然纷纷上奏,奏折更是一路送入司礼监,魏忠贤自信以为熊廷弼至少可以调刘卫山前往复州为将……
结果……
魏忠贤大怒,未等小宦官读完熊廷弼奏折,就是一脚踢翻了炕上小几。
“砰!”
“混蛋……”
“混蛋!”
“难怪……难怪驸马爷,会说了那句话语——”
魏忠贤听着小太监读着奏折,心下阴冷一片,更是愤怒无比。
刚走进屋里的王体乾一愣,见炕床上小几翻倒,跌落的茶壶也打湿了炕头,小宦官更是跪在地上不敢吭言一语……
“魏公公……你……你这是怎么了?”
王体乾不由弯腰拾起地上奏折,只是看了一眼,神色瞬间郑重无比。
“咱家是尤为佩服刘驸马的本事,所言之事也甚为稳妥,余督师在登莱训练水师、军卒,其缘由咱们都是一清二楚,一旦辽东战事不顺,余督师就可越海击其敌后。”
“影响军卒士气……这……是不是过了?”
“砰!”
魏忠贤一把将手中暖炉重重砸在地上,一脸狰狞怒吼。
“混蛋——”
“怪不得……怪不得驸马爷问咱家……问咱家辽东可有可靠之人——”
“怪不得——”
魏忠贤愤怒狂吼,王体乾目光不由一滞……
“来人!”
“来人——”
中年宦官王进急匆匆奔入堂内,不敢抬头,跪地叩首。
“公公。”
“现在……现在就去山海关!”
“给老子……给老子将这狗屁奏折……狠狠甩在该死的熊蛮子脸上!”
“立即——”
王进哪里敢忤逆,忙弓着身子,低着头正要拿着奏折出了房……
王体乾却皱眉说道:“忠贤,是不是再等等?若是逼迫熊廷弼太甚,是不是不妥?”
“呼呼……”
魏忠贤鼻息粗重,双眼也渐渐泛红,就在王体乾以为他会再次暴怒大骂……
“呵呵……”
魏忠贤突然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脸上已经没了狰狞暴怒,嘴里更是呵呵笑了起来。
“很好……”
“很……好!”
魏忠贤伸手一指不知所措的王进,王进忙上前,将奏折交到他手中。
“都不放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