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记住了,提督大人。”王一元依然弓着身子。
“算了,随你好了。”
刘卫民无奈摇头,指着一干衣衫单薄内务净军。
“如此寒冬腊月,怎么一个个都是如你一般单薄,不怕冻病了?还是犯了什么过错?”
王一元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一句话语,看着他这般犹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下微微感动、叹息。
“罢了罢了……”
“天冷,天上又下着大雪,这里就算清扫了也是无用,还是各自回暖房取暖吧,至于陛下、司礼监那里,本驸马去说。”
拍了拍他的肩膀,刘卫民叹息一声。
“沈辽数十万百姓是民,你们也是民,不能救了他们,死了自己,尽些心意就好。”
刘卫民心下叹息,将一干手脸红肿宦官赶走,自顾自拉着马车前去乾清宫天工阁。
天工阁内,客嬷嬷正双手拢在袖中,一点头一点头打着瞌睡,伴随在皇帝朱由校身边是最没趣味的一件事情,与科学狂徒一般无二,一旦大舅哥进入状态后,眼中只有眼前摆放的物件,再无任何人。
刘卫民推门入屋,守在门外的师明也不敢高声惊扰了屋内正忙活着的皇帝,对这个从不将规矩放在眼里的蛮横驸马,师明也是视而不见。
推门入屋,屋内温暖如春,看着小鸡叨米似的客巴巴,想笑又只能紧紧闭着嘴巴,知道这娘们的泼辣无脑,他也懒得理会。
“陛下,您不会是想着让俺媳妇去辽东吧?”
看着眼前打磨的锃亮雪橇,看着雪橇上龙凤图纹,刘卫民一阵苦笑,他的话语惊动了正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大舅哥,也惊醒了客巴巴。
朱由校一愣,愣愣看着眼前雪橇,犹豫道:“是……是不怎么适合。”
刘卫民却皱眉认真思索了下,说道:“或许……俺媳妇代表皇室去一趟辽东,收一些民心也算是不错。”
“啊?”
朱由校、客巴巴一愣,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转圈抚摸着雪橇的宁德驸马。
“陛下亲自打造雪橇,公主亲临看望民众,无数京城百姓捐献爱心……”
“近年来,咱大明天下遭灾频频,朝廷钱粮困顿,救灾不及时,或是不良商贾趁机抬高粮价坑害受灾百姓,再加上贪婪官吏不顾百姓生死,民间百姓心下难免对朝廷、对陛下有些怨怼之言,此次我朝借救援百姓离开生死之地,让天下百姓多多看到陛下,看到皇室对百姓的心意,减少些许天地间戾气,减少些不满怨怼之语,多增些奉献之为,对陛下,对大明朝都是件很好的事情。”
“至于……公主、宫妇不得参与政务……”
“这也算不得什么政务,只是做一个朱家子孙应尽的义务罢了,代表的也是陛下。”
刘卫民见到客巴巴一副张口欲言模样,又说道:“陛下亲往自然是最佳,但陛下亲去必是劳师动众,花费颇多,二舅哥前去也不成,咱去为百姓送温暖、关怀,不是彰显我皇威严……”
“那个……就算彰显威严,咱也得打的建州贼满头包,在建州贼面前彰显威严、霸道!”
刘卫民一番话语说出,朱由校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认真思考片刻,犹豫道:“皇妹尚还年幼,辽东又是苦寒之地,此去辽东……”
“应该无碍,臣多准备些取暖之物,魏公公和臣之兄长都在辽东,安全问题自也不用太过担忧”刘卫民神色也肃然了许多。
朱由校想了下,微微点头,又想到朝堂,有些犹豫。
“礼部……”
见他犹豫,刘卫民摇头说道:“陛下,礼部……还是别让礼部前去了,公主前往辽东,越是少些皇家威严,越是多些亲和,百姓越是亲近陛下,将来建州贼越难以破开我军城池。”
朱由校认真思索一遍,尽管心下有些担忧皇妹安全,看着眼前大兄郑重神色,微微点头。
“若大兄以为可行,大兄来安排吧。”
刘卫民点头,将手中木盒送到大舅哥面前,笑道:“臣在家中弄了些东西,辽东百姓遭苦,京城除了外城百姓,余者奉献者少。”
“臣素来以为,一方有难当八方支援,百姓自愿奉献精神需要陛下认可,需要给予嘉奖以示君恩,但是咱们比较穷些,也只能给些精神和荣誉奖励,所以……臣弄了些荣誉勋章。”
朱由校一脸诧异,客巴巴也伸着脖子看向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两个银、铜圆牌。
朱由校拿起圆牌,一脸疑惑看向刘卫民。
看着颇为简陋的圆牌,刘卫民一脸尴尬挠头解释。
“原本圆牌边缘是应该弄些瑞兽啥的,可俺不会画这玩意,怕弄不好,弄了个不伦不类让人笑话,就没整。”
“两个粘在一起大手代表着携手与共,两手托着‘明’字,意味着所有人齐心合力,才能护住我大明万世荣昌。”
头皮都快被他挠破了,脸上也满带尴尬。
“那个……大兄也想设计更好些,更加有意义些,为每一位奉献爱心的百姓,哪怕他只是个乞丐,也发放一枚‘万众一心’勋章,激励百姓携手与共共渡难关,就是……就是俺……俺真不是这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