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我舰八百米!”
“仰角五十度。”
“诺!”
传令兵对着一根铜管怒吼。
“大帅令,仰角五十度!”
“大帅令,仰角五十度!”
传令怒吼传令,刘卫民脑中却显现出一至三层甲板数百军卒正忙碌着搬动齿轮,按照炮架上刻度调整仰角,心中计算着调整仰角需要的时间。
“开火!”
传令兵再次对着铜管怒吼。
“开火——”
“轰轰轰……”
耳边剧烈爆炸声让他血脉膨胀,感受着脚下剧烈震动,刘卫民眼睛却始终看向远处营地,石球一个个飞出,除了个别石球落入海中,其余的都准确无误狠狠砸入空无一人的营地。
“传令甲字舰准备登陆!”
传令兵忙跑到另一个铜管面前,怒吼。
“传令甲字舰准备登陆——”
“传令甲字舰……”
刘卫民回头,看向登莱号身后甲字号大舰,只见原本数人搂抱的粗大桅杆好像有了分身,突兀的缓缓出现一支横着的横木,横木左右两端正好可以延伸出庞大舰体,而横木两端各挂着一个滑轮,随后两个蜈蚣船被军卒拖拉滑轮拖了出来,再次拉拽另一根绳索,蜈蚣船与横木方向一致,看起来很是稳妥的被放入了海中。
军卒动作很快,数个蜈蚣船被放入了水中,营地一个人都无,数十人端着火枪,很容易占据了此处营地。
看着蜈蚣船,刘卫民还是摇了摇头,甲字舰是个实验舰,是尝试远洋时不带小舰,纯以大舰组队的远征舰队尝试,甲字舰其实就是登陆舰,蜈蚣船被放入舰内,桅杆上的横杆有点像杆秤,平时看不出来,成为桅杆的一部分,使用的时候,拉拽绳索使之横放,有滑轮辅助,将船舱内蜈蚣船吊出来很容易,放入水中也不麻烦,麻烦的是使用的时候,必须要收起桅杆上风帆,看样子还只能使用绳索不是太多的硬帆,西洋软帆绳索太多,无法如此操作。
刘卫民看着甲字舰上面的横杆吊塔,眉头紧皱,脑中想着是否在舰体上开个口子,或是在屁股上开个口子,如此就不是这么麻烦了,用的时候直接坐上人,直接推入水中,想了好一会,还是觉得可能不会成功,木质船与钢铁船只不同,木质船结构要脆弱许多,开个口子势必会影响整个船只的坚固强度。
“这么吊,还不如用人抬着直接扔进水里呢!”
一干将领全傻傻看着他,根本就无法猜透眼前混蛋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曾经也听说了大明出了这么个混账驸马,没有亲眼见过,哪里会知道他混账的程度。
“令人失望透顶啊!”
想了好一会儿,对于甲字舰有些失望,刘卫民无奈一声叹息,转身看向已经被占领了蒲门所,见几十人长驱直入,更加失望无比。
“就这战力,老子十艘战舰能破了南京城!”
“驸马……驸马爷,您……您可不能再炮轰南京城啊……老奴……老奴求求驸马爷了……”常云听到他的不满,又是一阵惨叫。
“真是的,不打一下,怎知防御上的疏漏?”
刘卫民转身看着凄凄惨惨的常云,见他老泪纵横,鼻子一把泪一把甚是凄惨,刘卫民很难得有些不忍了。
“老常啊~”
“别看咱这是十艘巨舰,说实话,若老子守着这个蒲门所,信不信,老子只需百名净军,就算把营内轰的稀巴烂,也休养登陆了!”
刘卫民一边说着,一边为他松绑,指着空无一人的蒲门所。
“老常你自己看看,不就是开了几炮吗,人全他娘地跑了没影,就凭这,老子就该再炮轰几下,就这守军,斩了十遍千户的脑袋都不亏了他!”
常云可怜巴巴看着刘卫民,哭丧着脸说道:“驸马爷说的是,那……那该死的混账千户该死,可……可这是咱自个的卫所啊?这……这该如何跟陛下交待啊?”
刘卫民一把搂住常云脖子,笑道:“就算跟陛下交待那也是爷的事情不是?”
“放一百个心吧,咱就当时实战演习好了,检验我大明卫所防护性,检验我大明水师攻击力,以及我大明军将统兵领军能力,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忍痛撕下华丽外表下的不堪呢,至少知晓自己短处,今后也知道如何应对不是?”
“驸马爷……”
“行了~咱爷们有你这么丢脸的吗?给爷挺直了腰杆!”
刘卫民看向远处端着刺刀的军卒,一个个将藏起来的军卒赶了出来,看着有些刺头想反抗,被枪托狠狠砸倒在地情景,嘴角就是一阵上翘,目瞳中却是满满冷漠不屑!
“韩佑!”
“末将在!”
“去接手你的兵,另外,将此地千户送来,用你的兵送来,用你的兵给老子挂在桅杆上!”
“末将领命!”
韩佑原本不过是个百户,如今一跃成为千户,强压下胸中激荡,捶胸后大步走出船舱。
一船将领,除了辽东将领,余者都是心下忐忑,或是担忧,或是暗自欣喜,跟着这么一个蛮横霸道总督,谁也不知道今后又当是个什么情景。
“不成疯魔……不成功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