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本想再劝解几句,听到刘养放过了女人孩子话语,也就不再多言。
刘养也不去理会拼命挣扎的朗必里哥,至于叽里呱啦的鸟语他更是不懂,看着军卒收拢起来的火铳,说道:“红毛贼的火铳全部送往淡水,多送去一些火炮,开花弹还有多少?”
跟随在一旁的余广想了下,说道:“开花弹本就不多,还有六十七颗。”
“全部送去镇国那里!”
“诺!”
“镇国那里暂时不管他,将停留在泉州的百姓全部转移到这里,至少要在半月内完成,各卫所军卒返回各卫所,防备海贼骚扰,严禁任何船只出海。”
一帮将领跟随在他身后,听着刘养话语,胡梦麟有些担忧。
“刘公公,仅是些百姓留在岛上,没问题吗?”
“既然你们的总督大人认为没问题,应该就没太大问题。”
余广说道:“沈辽等地百姓也多是卫所之人,再加上南京前来的一千净军,只需给些兵器,仅仅只是些海贼,还不敢轻易上岸。”
众将心下还是有些担忧,既然刘养、余广都是如此说,众将也只能点头答应。
他们却不知,刘卫民送给大舅哥一个木盒,竟然又给他添加了个福广总督,已经有了调遣陆地的兵卒的权利,更是不知余丛升日夜赶工,竟然用了一年多时间,将两艘大帝号建造完成了,也不等试航,巡抚马云鹏、登州总兵余从孝、莱州总兵余从宾等大将,在刘家寨送来一批火炮、火铳和其他物资后,两艘巨无霸大帝号领着四十艘改造后的大舰,自九月初一路南下增援。
且不提刘养返回永宁卫时,得知刘卫民臭小子竟然再次成为一方总督,不提他与方从哲协调调派福广内陆军卒,协防大员二十万百姓之事,也暂不提南京震动和刘卫民撅腚营建防御体系,就是马云鹏领四十二大船一路南下时,就已经摧毁了数股小海盗。
此时北方已经寒冷了下来,海面上更是有数米大浪,东北风最适合大船顺风而下,而海盗们并无如此巨大海船,不得不停留在一些较小海岛躲避风暴,结果却很悲催的被登莱水师挨个点名,要么乖乖投降,要么他们海上船只被炸成了粉碎,海贼没了船,他们只能在无人岛屿上活活饿死。
马云鹏等人本以为,此时的风浪应该没有人还冒死出海,可是在半途中遇到了数十艘千料以上大船,正当马云鹏要检查这些海船时,数十艘悬挂“颜”字大旗海船,竟然全力鼓风向南逃窜。
双方在数米大浪中,开始了十余日追逐战。
登莱大船全部按照西洋战船改造的风帆战列舰,所用的本体船是四千料以上的福船,两艘大帝号更是庞大缓慢,追逐时很难追得上一群广船,但是数米大浪对于登莱大舰更有利,一增一减,双方差不了多少,悬挂“颜”字大旗船队并未甩开马云鹏,自己反而损失了三艘广船。
无人海岛抓捕的海贼,被海浪掀翻广船上的海贼们,全都被捆绑着丢入仓底,成了两艘大帝号上的摇橹奴隶。
一追一逃,自东海一直追到南海,好像不捉住他们誓不罢休一般。
“大当家,咱们上了李旦老混蛋的当了!这帮该死的登莱混蛋,怎么就紧追着咱们不撒手?”郑汉章一脸恼怒,恨恨将裘帽摔在船板上。
脸上有道疤的萧朝清心下却是怕了,一脸焦急道:“大当家,要不……要不咱们分开逃吧,这帮混蛋都已经追了咱们好几百里了,这么一直追下去,再找不到避风地儿,咱们可都完了啊?”
“分开逃可能也逃不掉,他们的船多,比咱们的大,一船上的炮顶咱们三四艘,比那些弗朗机船上的炮还多,打是打不过的。”二当家杨天生眉头紧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思齐心下恼怒,原本在倭国挺滋润的,现在好了,天降横祸!
“砰!”
颜思齐猛然一拍桌案,咬牙切齿道:“向外海跑!”
“外海?”
一干小头领心下一惊,外海可比眼前还要危险。
“应该是李旦老混蛋激怒了大明朝,这才将对付建州贼的登莱水师调到江南,只要咱们不与他们一条线,想来就不会再一路追着咱们不松口。”
杨天生微微点头,说道:“大当家的话语不错,可以试上一试,咱们先逃一日,若他们还紧追不舍,咱们就去琉球!”
“俺听大当家的!”
“大当家、二当家的都说了,那就试试吧。”
“李当家的也真是的,小琉球距离大明这么近,若真惹恼了大明朝,就是有金子,还能安心挖咋地?当年倭寇这么狠,不也还是被大明打没了?”三头领许心素一阵唉声叹气。
众人一阵苦涩,一听到数百万两黄金,全都咬牙切齿要夺了黄金,这还没看到金子呢,就差点被轰成了渣渣,这些海盗们一见到登莱水师庞大舰体,无数黑洞洞炮口,他们就知道绝对打不过,只要被咬住,谁都活不了。
几十艘广船突然转向,径直向外海逃去,后面紧紧追赶的马云鹏,用单孔望远镜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愣。
“巡抚大人,这帮海贼向外海逃了,还追不追?”莱州总兵余从宾有些犹豫。
马云鹏皱眉想了一会,摇头苦笑道:“咱们的船太重了,没这帮家伙跑的快,算了,还是南下为重。”
说着,马云鹏对着一军卒下令。
“传令各船,转向南京!”
余从宾一愣,不解道:“转道南京?不该是前往福建吗?”
马云鹏说道:“此时风大,海贼们就算有些歹念,也绝不会是此时,前往南京,也好知晓最新消息,军卒们也可以休整两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