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会害皇兄吗?”
“不会!”
“妍儿相信相公!”
看着眼前认真的女人,刘卫民很严肃回答,最后一句话语,又击中了他的软肋,同样的熟悉的话语,上一次却得到另一个答案。
……
沉默许久,最后向刘英儿轻轻摆了摆手,刘英儿微躬退出房门,将房门轻轻关上,蹲在房门外静静守着。
“有些事情,相公知道,可又没有法子说出口……”
手臂撑起,刘卫民将身体依靠在床头,又将锦被向上拉扯了些,避免冻到了她。
“皇爷爷病逝,仅一个月……父皇也跟着病逝,相公若说……这一切,相公早已提前知晓,妍儿会不会相信?”
朱徽妍猛然抬头,一脸难以置信看着早已熟悉的男人。
“咱家有本书,那本书是咱家最为重要的书,是关于咱大明所有事情的书,叫……《明史》,知道什么是《明史》吗?”
朱徽妍小脸也有些泛白,有些惊恐看着他,大手却将她按在怀里,给她些许温暖。
“里面记载着皇爷爷的命运,记录着父皇,你皇兄,你王兄……”
“书里面……你皇兄二三年后会有一场病,之后再两年……你皇兄病逝,你王兄会登基继承大统,之后……之后大明至此国祚断绝……”
“相公!妍儿……妍儿冷……”
“没事儿,相公在呢,放心吧,相公在,没人敢毁了这个天下,谁敢动,相公砍了他的脑袋!”
刘卫民紧紧抱着怀里不住颤抖的身体,心下又有些后悔起来,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
“你皇兄因何得了病,相公也有些疑惑,后人说……是因为你皇兄乘舟落了水,与正德皇帝一般,究竟是与不是,相公也是不知晓。”
“所以……所以相公才说皇兄忌水,不允许皇兄碰触湖水?”
“嗯。你皇兄究竟是不是因为落水伤了心肺,相公也是不知晓,但是有人这么说,想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相公不敢去赌……”
刘卫民看着屋顶,叹气道:“你皇兄无子……也不能说无子,因为诸多原因,早早就逝去,有些是人为,有些是天灾,有些人说……这就是命……相公将净军还回了内廷,想要明目张胆守着你皇兄已经有了些难处,也只能用些隐秘法子。”
“有时候……命运很奇怪,相公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可有些事情可以改变,有些事情却像是上天注定的。”
“大明的命运在你皇兄身上,只有他安然无恙,只有他有了娃娃,大明的命运才会改变,至于你五哥……还是算了吧,他不是个好帝王,还不如妍儿能干呢!”
刘卫民不希望她与自己心中结个疙瘩,没有让她见到宫里送来的纸张还罢,见到了,就要解释清楚,相比谎言,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做了太多异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他也不相信,三代皇帝不会对他的来历怀疑,既然无人强迫他解释,他也就这么一直拖着。
上一世的失败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他不想这一世同样失败无比,考虑之后,还是对她老老实实交待了实情。
“妍儿若想看,相公可以拿与你,但是……别与他人说起,会死人的。”
“妍儿……妍儿相信相公,妍儿不看!也不说!”朱徽妍紧紧抱着他,好像下一刻就要失去了一般。
“嗯。这些事自个知道就行了,也别太过当一回事儿,相公会处理好了的,咱大明朝也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刘卫民重整心情,将她从怀里抱起,又将她塞入自己被窝,只不过没有像往常那般,用木板将两人隔开。
伸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又拿起刘英儿送来的密信,趴在床上,两个脑袋挤在了一起。
“这个田吉怎么这么坏啊?”
看着纸张上各人的话语,朱徽妍对田吉想着将内库宝钞全部兑给自家钱庄,以便躲避手里宝钞销毁。
刘卫民目瞳闪烁,沉思片刻说道:“魏忠贤手下歪瓜裂枣不少,但他这个人还是颇为精明的。”
“相公,皇兄为何要销毁宝钞啊,尽管……尽管宝钞已经不值钱了,可……可销毁后,不是损失更多吗?”
刘卫民一阵苦笑,指着纸张上魏忠贤话语,说道:“老魏不是说了很清楚嘛,宝钞的贬值会造成更多损失,除非宝钞废弃,或是朝廷公开承认宝钞的贬值,以及定下宝钞与银钱的兑换率。”
“朝廷发行宝钞的时候,一张废纸就能抵得上一百两银钱,这部分银钱朝廷早已花了出去,而贬值后,又回到了朝廷手里,原本花的时候是一百两,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十两,实际上,朝廷是赚了九十两,而这九十两就是朝廷变相侵占了百姓的钱财,尽管这是先人们做下的事情。”
“你皇兄销毁宝钞,民间的宝钞数量就会变少,价值就会慢慢提升,年年收回,年年销毁,等到宝钞与银钱等同的时候,朝廷发行的宝钞就不算是侵占百姓之财了,顶多算是提前借了百姓的钱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辈欠下了,到了咱们这一代当然是要还上了的,你皇兄能够承担起先辈们欠下的钱财,有魄力,有担当,是个难得的好皇帝,你应该支持,怎么还反对了呢?”
朱徽妍看着锃亮眼睛,突然有些不敢去看了,小脸也满是羞红。
“妍儿……相公不说清楚,妍儿怎么知晓这些事情?”
“不理相公!”
密信该看的也都看了,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个清楚,一翻身钻入被中,只留下一缕黑发露出被子外……
“还不能让相公疑惑不解了,真是的……”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