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说了么,文官之中需要制衡,武将当中同样也需要,你皇兄为何今日与孙大人一同前来,咱家的事情,你皇兄一眼能看到底。”
刘卫民淡淡说道:“若是愿意,咱家一月即能装备万卒,辽东一个月才能做多少火铳?”
“咱家后院,原本的一些工匠,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还是进度快的,辽东工匠一个月也只是将火铳枪管打磨好了。”
“南洋战况,你皇兄不清楚具体,难道山东的事情还不清楚吗?一通火炮下去,啥都成了粉碎,所以呢……你皇兄是不可能愿意咱家一家独大的,这不符合帝王平衡之道。”
“那怎么办啊?”
朱徽妍看着他更加担忧。
“怎么办?今日你不是看到了吗?买咱们的枪,买咱们的炮,用银钱买!”
“正常来说,这样的屁事儿,也只是一个正常帝王的一句话语,可谁让咱大明朝不正常了呢,就那些文官们……别说文官了,就是魏忠贤估摸着心底都是不愿掏钱的。”
“可是呢……这么多年了,咱大明军备可有丝毫进展,看起来火铳样式是不少,可实情是什么?不如倭国,更加不如西夷!”
刘卫民伸手将她按在怀里,叹气道:“别看你皇兄整日待在天工阁内,可若真的论起帝王心志来,你那信王五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说句难听些的,枪炮厂是相公一手弄出来的,换了旁人,就算制造,也还是制造现有的枪炮,之后呢……你相公会不会制造更加厉害的?”
“你皇兄心下没底,也就不可能答应了朝廷任何人想要抢咱家的枪炮厂,也绝不会触动咱家任何产业,因为狐兔尚未死呢……走狗又岂能烹了?”
“相……相公……”
“怕了?不怕不怕……相公也就是这么一说,你皇兄性子醇厚,而且……你家相公也根本没在乎过什么权利,更是不会在乎一个枪炮厂,放心吧,相公又不傻,不会与你皇兄起了冲突的。”
“相公也就是说你皇兄长大了,在相公看来,能够用起这些手段,也是极好的事情,咱家独大终究不是个好事儿。”
朱徽妍小脸都有些泛白,她不敢不相信自己相公所说话语,感觉她身体颤抖,刘卫民突然有些后悔说了这些话语。
他知道,任何帝王都会对最贴近自己之人心怀戒备,随着大舅哥的成长,最后也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这些都很正常。
帝王自有自有帝王心志,无论哪一个帝王都是如此,而且自己的大舅哥已经是极为难得的皇帝了,换了二舅哥,他可不会这么换心掏肺。
“放心吧,咱家的东西,将来都还是你皇兄的,咱啥都不要,难不成还能与你皇兄起了争执?”
“咋还哭了?”
“相公……”
梨花带雨的小媳妇让人极为心疼,刘卫民也不躺在床上了,一挺身坐了起来。
“觉得相公委屈?”
“嗯!”
“呵呵……还这么肯定……相公手茧多,再哭就把你小脸划花了……”
“其实吧……你家相公也没觉得有这么委屈,三代帝王恩宠,还能得了个好媳妇,相公哪里找去?”
“才不是呢……相公,你饿没饿?妍儿给相公去做饭食。”
“有肉才成,都被你饿瘦了……”
……
小夫妻俩斗嘴,气氛也好了许多,关系也更近了一步,咋活都是一辈子,刘卫民并不觉得自己名下产业有多么重要,枪炮厂,任何一个帝国都不会允许私人完全占有,他也想交给朝廷,可他根本就不认同朝廷上的官吏。
党争尤为可怕,一旦陷入了党争的泥潭,想要跳出来……
反正他是不愿意跳进去,也不会让学堂,让刘家寨陷入进去,他想要超然于世外,可也得人家愿意让你超然世外?!
皇帝大舅哥离开了宁德驸马府,半路时,孙承宗拱手与他告别,刚回了乾清宫,就见到皇后张嫣提着个食盒,心下又是不由一叹。
“陛下……”
张嫣微蹲福礼。
“皇后不用每日都……”
朱由校心下又是一阵叹息,脑中更是想起大兄话语,张嫣脸上却一阵惊慌。
“陛下,臣妾……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该为了丁点赏钱……”
朱由校微微摆了摆手,却无奈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