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话不多言,来到御医处理了伤口的朱由检身前,本还是冷淡的面孔,此时反而成了淡淡笑意,竟然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下绑着素布的手臂。
“你干嘛?!”
朱由检恼怒暴吼。
“还行,有力气恼怒就算不了多大的伤。”
刘卫民“呵呵”一笑,走到大舅哥左侧一屁股坐下,屋内气氛莫名其妙有些诡异。
“一些小毛贼而已,陛下不用太过担忧,二舅哥的伤势并无大碍,再说……成长的过程总是会有些磕磕碰碰的,前些日俺媳妇就擦破了一点皮,干嚎两声也就没啥事儿了。”
朱由校瞳孔猛然一缩,人不由一笑,微微点头,说道:“大兄居于军中,惨烈厮杀不知见过多少,大兄说无碍,应当也无多少大碍。”
“呵呵……”
刘卫民无所谓一笑,冲着领一群排好队大臣进来的司马礼。
“司马礼!”
“末将在!”
“去吧阿蛮姑娘寻来,御医虽医术高明,对刀剑伤却不如她们,让阿蛮姑娘带着针,为信王缝个七针八针的,伤口愈合的快一些,省的陛下太过担忧。”
朱由校面色一白,不由说道:“皇弟伤口也就一厘剑伤,大兄,用不着……用不着缝合伤口吧?”
“一厘之伤?”
“是刺客挥剑刺伤的!”
淡淡笑意一滞,朱由检身后宫女忙开口解释。
“一厘之伤……伤口是小了些,却也够缝上四五针的,吃上两日云贵外伤圣药,三两日就没多少大碍了。”
“一厘之伤……难了啊,想要捉住刺客就难了。”
听到“一厘之伤”,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大臣,反而有些怪异看向朱由检起来,听了后一句,又有些不解。
朱由校眉头微皱,不解道:“这是为何?”
刘卫民皱眉,若有所思道:“一厘之伤……此人擅走偏锋,走的是精细路子,心思缜密之人最是不易对付……先纵火东五所,趁乱潜入东宫,再纵火刺伤信王……难道……难道还有其他目的?”
刘卫民眉头紧皱,他知道大舅哥身边有大内高手贴身护卫,想要刺杀他极为不易,就算刺杀了他……
头颅微抬,颇有些疑惑看向有些苍白的面孔,又低头看向微微渗出血迹的手臂,最后又微微摇头,一个十三四岁半大小子应当没这种手段,而且在他看来也是极其愚蠢的事情。
大手抬起,头皮都快被他挠破了,也没能想明白其中关节,但他知道,这件事情绝非一个人可以做到的,皇宫内巷道不少,外人就算进来,能不迷路就算是不错了。
“老刘,刺客有几个?”
刘卫民仿佛是对着空气说的,过了好一会,自龙椅屏风后传出一声不冷不淡话语。
“一个。”
……
“一个……交手了没?”
……
“未曾。”
……
“呵呵……心下不好受吧?!”
……
刘卫民微微摇头,看向朱由检,说道:“二舅哥,你与贼人照了面,此人是男是女,或是宦官?身高几何?年纪几何?有无特质?”
“刘驸马……”
“砰!”
朱由检身后女子刚要开口,刘卫民一巴掌拍碎了手边小几,屋内一片寂静、压抑。
“来人……”
“大兄,朕已经询问过了,刺客是一老者,身影六尺,动作颇为迅捷,脚颠。”
刘卫民颇有疑惑看向大舅哥,沉默稍许,又不由一笑,一屁股坐下,笑道:“有特征就成,至少可以确保今后再无外人闯入宫内,臣也能安心些。”
无人开口,气氛诡异而压抑,一波又一波净军将勇来报,一干大臣们也与刘卫民一般无二,全紧皱着眉头不语。
孙世义大步走入乾清宫,跪地叩首。
“启禀陛下,除了东五所和东宫烧死的四名宦官、六名宫女外,今夜于宫中六千七百四十三宫女、宦官,守卫皇宫卫卒两千三百二十八人,全部点验过,无人与信王殿下所言之人相符,末将也一一检查过所有房舍、水井、隐蔽之处,皆无异状。”
朱由校微微点头,叹气道:“看来刺客是逃出了皇宫。”
刘卫民眉头微皱,看着大舅哥的神色更加怪异,沉默片刻,伸手抓住朱徽妍小手,苦笑道:“陛下、信王殿下也都安然无恙,公主是不是该去看望了娘娘们了?”
“啊?”
朱徽妍初见朱由检身上带了伤,心下惊慌,不一会就感受到了乾清宫的异样,整日待在他枕边,每一个情绪的变化她都能体会到,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行了,放心吧,这里没多少大碍的,咱们还是前去看望岳母和七妹、八妹吧,她们没两位大舅哥与一干大人们心大。”
刘卫民起身,朱徽妍也被拉了起来。
“大舅哥也无大碍,兄弟若在了此处,一干大臣们又该弹劾俺起兵作乱啥的,净军、幼军全交给大舅哥,五星大元帅,没人敢犯上作乱的。”
刘卫民啪行了个标准军礼,转身正准备离开,看向瞪过来的双眼,咧嘴一字一顿。
“没……人……敢!”
“对了,伤口再小,该缝补的就要缝补,伤口也会好的快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