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很是撒了一通气,冷哼一声大步走入自家院门,刚一脚踏入府内,自个差点没哭出来,只见大大小小好几个,全躲在门后,竟没一个出去帮自己骂架。
“说不回来吧,非得让相公回来,回来了,又不帮相公!”
刘卫民气哼哼,也不理会一帮大大小小女娃,照着小刘卫坤、余小胖子就是一人给了一脚。
“混账小子,女人骂架不雅观,你们两个臭小子为何不帮老子?”
小刘卫坤有些怕他,不怕也不成,家里有姐姐压着,动不动就是一阵训斥敲打,余小胖就又有不同,打一开始就不怎么怕他,摸着屁股嘟囔道:“小旗大人就会欺负俺,卢大哥、黎大哥你咋不踢?一群王爷、郡王,好几百号人呢……”
卢象升、黎宏业以及刚刚自河南回来的方从哲、刘文炳、方逢年、朱大典、马士英,住在他家里的李承启、张文灿,或是一脸尴尬,或是满脸好笑……
方从哲自不用多说,三朝首辅可不是盖的,方逢年、马士英、卢象升、黎宏业四人年纪相仿,相差不是很大,朱大典年纪稍大四十岁,但春闱中榜也只比马士英先了一步,朱大典为兵部主事,原应是南京户部主事的马士英,因为户部账册的事情,离任了不少官吏缘故,现入户部任主事,这些人都还好说,都还只是新进没几年,或是刚刚中举上榜,唯独刘文炳特殊,是万历二十二年中举,如今都是六十出头之人,而官职更是边缘职司——尚宝司司丞
万历二十二年进士,六十出头才混了个从五品官职,还只是掌管印信之类官职,可见混的确实不咋滴。
老的老,少的少,不是没职司,就是有了职司也都是些无关紧要低级职司,而且还是有南方,有北方之人,就这么一群人,怎么就跑到了一起了呢?
想不明白,他也就懒得再想,众人入了前厅,一一坐下后,刘卫民看着面红而润的方从哲,嘴里就是一阵叹息。
“方阁老可谓是春风得意,小子却成了一个脑袋两个大,一帮混账不找内阁麻烦,不寻陛下,偏偏找上了小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方从哲却笑道:“还不是镇国自个胡言乱语,若非如此,又怎会如此,又怪他人何来?”
“欸欸~方阁老啊……你诚心诚意评评理,小子究竟是帮他们,还是害了他们?朝堂上要减他们的俸禄,又不是小子提的,二十万,十几万宗室子弟,让人还怎么过日子?”
刘卫民深深叹息一声,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原本是说豪富之家与普通百姓之间的对比,现在嘛,竟然成了皇家子嗣自个之间的差距了,都是同一族的,咋就不能匀一匀?陛下是减了他们的田地,匀给一些穷些的宗室,也的确减了他们的俸禄,可陛下不也准备将来补偿他们吗?”
“河南欠他们的好几百万石粮,山西、陕西、山东,全他娘地欠账,欠了账谁还?还不是从老百姓身上补回来?可他们也不看看这些地方都是些啥地儿!”
方从哲微微点头,说道:“若无镇国朝堂上一番话语,老夫也不曾注意我大明宗室封地意欲何为,而宗室子孙今后境遇也只会越来越差,可是,人有时就是如此,想了一,就想要得到二,也不用太过纠葛。”
众人微微点头,两人话语,也没人敢随意插嘴,对于方从哲话语,刘卫民也很是赞同,可关键是整日堵门的不是方府,这么整日跑来烦他,不疯也会成了疯子。
刘卫民无奈苦笑,叹气道:“暂时也只能如此耗着吧,若真惹急了小子,小子了不起养着他们,不就是每个人千把两银子么,到时候……全把他们关起来,全圈在京城,小子将墙院建的高高的!”
一群人全傻眼了,谁也不敢肯定眼前小子,是不是真敢这么整,朱徽妍更是有些担忧问道:“相公……不是……不是认真的吧?”
刘卫民咬牙切齿模样更让她担忧。
“哼!”
“不说这些破烂事了,反正朝廷都给了定制,今后再没事生这么多娃娃,也是他们自己养,想耗,你家相公就与他们耗,看谁耗得过谁!”
说道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拍脑袋,看着小媳妇说道:“明日你入宫一趟,顺便跟皇奶奶说一下,咱们不好与瑞王、惠王、桂王多说,让皇奶奶与端妃皇奶奶说一说,警告他们,若再敢与你王兄瞎混,相公可就不客气了,再闹,相公就会蛊惑陛下,收了他们的田地!”
朱徽妍一脸苦笑,她没听谁明目张胆说蛊惑皇帝的话语,可也知道,自家相公虽一两个月不愿入宫,若真跑去了皇宫,还真说不准自己皇兄会不会随意找个由头,收了他们的田地,若真如此,估摸着无论是朝臣们,还是那些王爷们,也绝不会多嘴一句,谁让他们田地最多呢。
万历帝皇爷爷对待子女那是没的说,福王获得田产最多,说是给四万顷,最后得了两万顷,又暗里给了一万,另外三个儿子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个个都超过万顷,要知道,自太祖传承下来的周王,素来颇有贤名的周王也才有五千顷。
陕甘、山西、河南、山东、湖广等地的老牌亲王府邸,最少的也会有上千口要养,多的更是过万,而田地却少有过万顷的王庄,但福王、瑞王、惠王、桂王四兄弟,加起来就有五万顷,他们家丁才有几人?
刘卫民相信,强行分去无数田地的王爷们早就对他们不满,他若首先对他们动手,那些王爷们绝对会闭嘴不言,就算猫哭耗子,也只能是事后,看到方从哲表情,亦可知文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