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臣弟弹劾……”
“闭……嘴——”
未等信王朱由检刚开口,朱由校猛然推开客巴巴,整个身躯弯曲,摇摇晃晃几乎摔倒在地,客巴巴正要再去搀扶,却被他手臂伸出阻止,摇摇晃晃来到孙承宗身前。
“老……师!七百……四十……老师……老师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老师……你知不知晓……朕……朕……”
身影摇摇晃晃,一手搀扶着桌案,一手无力摆了摆。
“重做,直到朕满意……”
“让大兄满意——”
孙承宗、袁崇焕,以及信王朱由检一脸愕然看向佝偻的背影,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句话语。
“走!”
“都走——”
重重一拳砸下,所有人的心不由一紧,面色更是没有来的一白。
孙承宗、袁崇焕、朱由检、客巴巴无奈退出房门,守在门外的师明至始至终不敢将身体抬起半分。
四人无奈退出门房,师明忙欲要将房门关上,屋内一声愤怒暴吼,师明忙又吓得退后一步,不敢再碰房门一下。
孙承宗、袁崇焕不敢与朱由检多言,只是微微抱拳一礼,两人急匆匆离开,客巴巴更是不喜他,见远处魏忠贤正踢腾着地上雪团等待,忙提着衣裙离去,天工阁前也只剩下了他一人。
朱由检眉头微皱,向着弓腰的师明招手,师明一见他招手,又小心瞥了一眼房内,这才小心碎步走了上来。
“信王殿下。”
朱由检一把抓住师明手臂,将他拽远了些,低声说道:“师明,你与常云公公是乾清宫的老人了,伺候过皇爷爷,伺候过父王,如今更是伺候皇兄,那佞……刘驸马自辽东入京后,就没公公不知道的,本王有些疑惑不解,因何皇爷爷、父皇、皇兄如此信任那人?”
朱由检说着,衣袖下一张龙票刚要送出,师明却如被蝎子蜇了一般,身体陡然退后一步,老脸雪白雪白的。
嘴唇颤抖,就差一点哭了出来,更是连连作揖求饶。
“王爷,您就行行好,老奴也没怎么得罪了王爷啊,您就行行好,放了老奴吧!”
师明再也不敢待在朱由检身边,一溜烟又跑到天工阁门前弓着身子,只是脸色依然惨白吓人,朱由检见他如此,眉头愈发紧皱。
……
“梆梆……”
“进来。”
小屁孩洗澡尤为麻烦,与这个时代一般,刘大少脑袋光光,每一次洗脑袋都是最为费劲的,哇哇大叫喊着娘亲救命,刘卫民一恼怒照着小屁股就是啪啪两下,这才老实了许多。
小三独臂拿着宽大的浴巾,刘卫民随手接过,将刘大少包成了粽子送到小三怀里,苦笑道:“娘地,每次给小混蛋洗澡,比他娘地打仗还累人!”
刘大少颇为亲近小三,也不怎么乱动,只是瞪着饱含泪珠看着光屁股的刘大驸马。
“大公子是有福之人,长大了也定是顶尖的大帅!”
“就他?别扯了,他就是个混账小子!”
刘大驸马一脸恼怒,用着长长毛巾来回拉着后背,嘴里随意说道:“不会又是孙督师挨骂了吧?”
小三苦笑道:“孙督师没挨骂,袁巡阅却被骂了不轻,小旗大人要看一看孙巡阅的讨贼之策吗?”
“等老子洗完了澡再说吧,估计也没啥看头,连大舅哥那一关都没过去,还能有啥看头?但是呢……这个人得多注意一些,太能整事了。”
小三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早朝,孙巡阅竟然提出重置各军屯田地,陛下已经答应了,让门下监拿出具体条陈,估摸着方阁老明日会来寻小旗大人。”
刘卫民却不由一笑,说道:“这你可想错了,方阁老是不可能此时前来的,当然了,袁崇焕若真能重置了军屯田地,平均分给卫所军卒,倒也是件好事儿,此事咱就莫要管了,让他们自己折腾。”
小三苦笑道:“小旗大人,他们是折腾了,可这事儿会惹出多大的祸事谁也是说不清的,到头来还不是咱家跟着倒霉。”
刘卫民咂叭了几下嘴,他知道小三是对的,卫所与盛唐时的府兵虽不同,根结其实差不多,都是因土地流失,土地的再集中而逐渐没落,只是一个是民间,一个军屯,本质并无多少不同,这也是土地私有的必然结果,可他总不能在这个时代搞什么公有吧?
“除非是疯了……还挺没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