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实实在在一大家子,刘卫民也不愿意将人分开就餐,就将餐桌整的长长的,一家人坐在一起颇为热闹,公主朱徽妍、张氏一左一右坐在一旁,接着是沈允婻、杨柳儿、小花木兰刘英儿、小辣椒徐娇、阿哈小豆芽的媳妇阿乐、住在他家里大哥刘卫山的两个大舅哥张文灿、李承启和余丛升的小十余小胖、小三,儿子朱慈爝、吉雅、塔娜、乌仁图雅三个小儿媳,以及刘英儿的弟弟刘卫坤、小辣椒妹妹妞妞,再加上阿乐的儿子刘雅,满登登的一大家子,年幼的皆由一干女人在旁照顾,儿子带头叮叮当当,一干娃娃们也跟着有样学样,全叮叮当当,看的刘大少哈哈大笑。
朱徽妍怀抱着年岁最小的塔娜,照顾着小的还要不时为大的夹菜,小三坐在最末尾,一名军卒出现在门口时,小三忙起身,军卒低语了几句后,小三摆了摆手,军卒退下,小三才来到刘卫民身边低语几句。
“怎么了?”
朱徽妍将一块牛肉放入他的碟子中,很随意问了句,刘卫民向她笑了笑,端起桌案上尚温的酒水饮下。
“没什么,咱不是抢了内外库银钱了吗,朝廷一文钱都没了,魏忠贤就再次提起了矿监、税监、河监之事,而张嫣也同意了。”
众人不由停下了碗筷,朱徽妍摇头苦笑,勺了勺肉粥塞入仅两三岁大的儿媳嘴里,见众人神色,又是一阵叹气。
“相公就会作怪,打砸了各朝臣府邸也就罢了,抢了内外库作甚。”
沈允婻看向一脸不在意的刘大老爷,脸上略带一丝犹疑。
“不会是老爷故意的吧,故意将内外库银钱抢了,故意逼迫着朝廷下放税监、矿监、河监吧?”
刘卫民眉头一挑,自得一笑。
“还就真的被你猜中了,九边欠了饷银,老爷我有的是法子逼迫朝廷拿出银钱来,可税监、矿监、河监就不同了,会有无数人反对的,若非咱家是驸马府,或许咱家反对了也不一定呢。”
“可是呢……内外库没了银钱,老子没说不还朝廷,但就是拖着,拖个三五个月他们也是没法子的,只要咱家保证军卒有吃的,天下就乱不了。”
“可……这是为何啊?”
张氏一脸不解,见她这表情刘卫民就来气,冷哼一声。
“哼!”
“就你这蠢话一出,你也没资格为儿子争个皇位,再敢胡来,老子打不烂你的腚!”
众人一惊,又或是低头一阵轻笑,张氏满脸通红,却不敢再招惹他。
“士农工商,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咱家所做之事你们也都知晓,粮仓里的粮食来自耕种百姓,粮仓满登登的,遭了再大的灾咱也能从容应对,船队通行万里外,臭胰子、镜子、枪炮哪一个不是工匠所出?钱庄银钱堪称金山银山不为过,所以咱家的根基那是稳得不能再稳了。”
“可是……这只是咱家,只是天下富裕的商贾,不是朝廷,不是咱大明朝,不是亿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
刘卫民看了一圈郑重的面孔,对此很满意、自豪。
“赋税自古就有商税、农税一说,咱家本就经商,所得利润如何你们也清楚,耕田种地百姓一年所得几何?”
“经济脆弱的农夫就要多照顾些,怎么照顾?修建水渠、道路、减免赋税、鼓励做工挣取银钱、鼓励学习先进耕种技术、改良农作物品种、增添高效农具等等……可这需要许多银钱,国家贫穷无财,连官吏薪俸、军卒饷银都发放不出,又怎么去做这些,仅仅依靠农税五百万两银钱,就算勉强支撑朝廷,最后也会因日益穷困的农夫而天翻地覆。”
“田税三十税一,商税五十税一,如此低廉的商税若还不缴纳,就是典型的为富不仁!”
刘卫民看了一圈,严肃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富裕了就不能只顾着自个,咱家再如何浑都是可以的,就是这一点不允许!”
“税监、矿监确实贪了些,可你们要明白一点,他们再如何贪,也只能贪了本该缴纳的五十税一,至于河监之事……皇爷爷因何要立河监,最初的原因、初衷要清楚明白,因河监之事死了多少宦官?可皇爷爷却从未罢免河监之事,就是因为一旦河水决口,皇爷爷不会听任何一句借口,第一个就会斩了河监的脑袋!”
“河监为了保住脑袋,必然会逼迫沿河官府出人出钱修筑河堤、清除淤泥。确实!里面会有些贪财、扰民之事,可若没有河监,河水一旦决堤,那就不是几万人的事情,而是数百万人遭灾!”
“你们要记着了,有些事情虽有些弊端,但亦是要做,至于贪鄙、不法之事,那是御史言官该担负的责任,是刑部的事情,而不是征税、设河监之事。”
……
“爹爹……肉肉……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