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自幼居于宫中,又拜入风头正盛的客巴巴门下,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尚未等王良妃、段纯妃有了生孕而率先生下皇子。
天启元年,皇后张嫣、王良妃、段纯妃自五千秀女脱颖而出,刚一入宫便为皇后、尊号妃子,地位不谓不尊,三女入宫地位便尊贵无比,皇宫宦官、嬷嬷、礼部官吏就算再如何贪鄙,也绝不会选出三个无法生孕女子入宫,可这么久了,除了张嫣生了个皇子流产外,三人至今未有所出,而张氏率先生出皇长子朱慈爝、范氏生皇长女永宁公主、夭折皇三子、任氏生皇四子,李氏生皇次女怀宁公主,皇帝病逝,冯氏皇三女尚未出生便夭折流产。
三名宫外女子入宫便极为尊贵,六名宫内宫女德嫔,短短几年内,四子三女,仅张嫣一人有了生孕,最后还是流产至今无子,难道真的是因为不能生孕?
自幼生活在皇宫这个大染缸中,自幼不知见识了多少阴暗、权谋、委曲求全……天生就知道该如何讨好、察言观色,否则……早已成了土里的渣渣。
任氏见魏忠贤极力反对,心下担忧,但自己儿子的命才是最为重要的,现在她最为担忧刘卫民的警告成了事实,见张嫣询问,又一次看向阴着脸的魏忠贤,犹豫良久,最后还是说道:“陛下太过年幼,若能得了祖宗护佑确是好事,至于……京城留守之臣……还是姐姐决定吧。”
张嫣沉默许久,心下暗自叹息,又一次看向群臣,看向双目紧闭的方从哲,看向沉默不语的信王弟朱由检……
……
大朝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朝议刚过,方从哲不欲理会他人,冷着脸自顾自大步就要离去。
“方阁老!”
不等一脸恼怒的魏忠贤开口,周延儒大声唤住方从哲。
方从哲听了周延儒话语,也不回头转身,只是冷着脸注视前方。
周延儒,万历四十一年状元,差一点就是三元及第,之前同样蹉跎数年,如今却任吏部左侍郎。看着方从哲连转身都无,周延儒心下不喜,但在方从哲面前,他这个状元郎又算不得什么了,尽管方从哲只是万历十一年二甲进士。
“方阁老,晚生并非有意反对,只是……”
“周侍郎,未胜先虑败,周侍郎,能否承受住自己一言之下后果?”
方从哲不等周延儒再次开口,抬脚大步离去,并非径直前往千步廊,而是转道向西,见他前往西华门,数十朝臣眉头不由皱起。
“哼!”
朱由校不由冷哼一声。
“奸党!”
王化贞与周延儒同年,一个状元郎,一个靠前的二甲进士,见周延儒皱眉、朱由检不满冷哼,不由叹气一声。
“朝廷奸党日盛一日,终是不妥啊~”
朱由检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一脸的阴沉若雨,冷哼道:“若非陛下太过年幼,皇嫂又一女流,朝廷又怎可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
“哼!”
朱由检一甩衣袖。
“本王早晚要清除朝中所有奸贼逆党!”
王化贞心下一惊,忙拉了把朱由检衣袖,头颅微转看向看过来的魏忠贤、崔呈秀、吴淳夫、田吉、倪文焕、李夔龙,嘴里轻声说道:“摄政王还需谨慎些,万万不可让奸人有所觉。”
朱由检一阵沉默,微微点头,声音不知低了多少:“王阁老可以与他们说,本王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只要……本王可以给出三成!”
“三成……已经不少了,有了这笔银钱,想来是足够让袁大人安抚了军卒。”
王化贞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听了他的话语,朱由检也明显松了口气。
“一切就都麻烦了王阁老,有王阁老居中,想来是无碍得了,喜欢捏三寸……就不知道你被本王捏住三寸又会如何?”
“哼!”
朱由检冷哼一声,也不再与王化贞再多言,与之拱手道别,自顾自转而向坤宁宫走去,有些事情若得不到皇嫂的支持还真没了法子。
魏忠贤看着没了人影的方从哲,看向独自一人前往坤宁宫的朱由检,面色阴沉的能水淹三千里。
“叔父,陛下绝不可前往凤阳,最好……留于咱自家庄子里!”
“呼……吸……”
魏忠贤大口深呼吸,强压下胸中恼怒,冷声道:“让你寻的人寻到了没?陛下安危绝不可有任何闪失!”
崔呈秀一阵犹豫,说道:“小侄寻来两百锦衣卫,全都是侄儿自南镇抚司寻来的好手,只是……侄儿担忧随同的勇士营……”
魏忠贤不由冷冷看了他一眼,嘴里很是不满冷哼。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