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朝臣,朱由检重新启用赵南星、朱国祚、高攀龙、杨涟、汪文言、魏大中一干东林党,再一次罢去税监、矿监、河监,商业赋税也不再提,可银钱从何而来?
夏粮税收未入府库,九边、朝廷吏员已经四个多月未有饷银、俸禄发放,朱由检满嘴是火泡,一脸阴沉、焦躁来回走动,内阁、六部尚书眉头紧皱,全等待着王承恩送了消息。
“陛下,王公公回来了。”
小宦官一阵小跑,直到乾清门前才放缓了脚步,与门外小宦官低声说了句,低头跪地说着王承恩回宫之事,朱由检精神一振,急声道:“快,快将大伴唤入殿中!”
王承恩入宫后稍微包扎了下受伤手掌,这才脚步急匆匆前来,好像知道殿内有诸多大臣一般,低头碎步来到朱由检身前跪下,见他手掌透出的殷红,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下一刻更加焦急问起银钱之事。
“那……公主可曾答应了?”
王承恩听着话语,心下微微一叹。
“公主说,山海关军卒本应有功,本该予以赏赐,却因欲要作乱反叛,故而以功抵罪,不罪不赏,今之关外田地仅以……仅以五百万两购之……”
朱由校听到“有钱”心下顿时一松,随即又有些不满。
“关外田地无数,六皇妹仅以五百万两购之……也……也太便宜了些,明日你再去一趟,就说五百万两太少了,至少……至少要八百万两!”
兵部尚书本应是王化贞,最后却成了被刘卫民赶出山海关的袁崇焕,听了皇帝话语,也不由微微点头,亦是不满道:“陛下所言正是,关外良田无数,价值何止万万两,五百万两确实少了许多。”
内阁吏部尚书施凤来皱眉看向礼部尚书来宗道,犹豫说道:“陛下所言甚是,五百万两银子是少了些,可……京中已近半年未有俸禄发放了,九边将士亦无法再拖延,此时公主还尚在京中,再过几日……一旦前去了关外……臣恐天下有变啊!”
朱由检眉头微皱,看向赵南星说道:“赵阁老以为如何?”
朝廷一个萝卜一个坑,上位一人就要下去一个,在这场动变中,除了崔呈秀、魏广微倒了霉外,其余的都是功臣,而东林党又一大堆重返朝堂,怎么办?
一些资历稍浅的只能让位,让位也不是这么轻松容易的,至少也应有所补偿,爵位就成了最佳的补偿之法,也随之增加了不少勋贵。
吏部尚书施凤来、礼部尚书来宗道、左都御史冯铨、礼部左侍郎张瑞图、礼部右侍郎刘鸿训、吏部左侍郎周延儒、吏部右侍郎李标、户部左侍郎钱龙锡、刑部侍郎何如宠虽都是文人,但这些人都是被东林党、五党打压了几十年、十几年的边缘之人,本应该因朝廷动荡有功后更进一步,但因东林党诸人入朝,反而让赵南星以大学士之名为了首辅,朱国祚以南京礼部尚书为次辅,另有杨涟、袁崇焕入阁,原本边缘之人除了增加了个伯爵俸禄外,要么原封不动,要么略有降低,也因此,这些人并不怎么喜欢东林党的入朝夺权之为。
礼部、吏部、都察院是最易于入阁为辅的,结果除了礼部来宗道、吏部尚书施凤来入阁外,余者都没进入内阁,赵南星以中极殿大学士入阁,朱国祚以南京礼部尚书入阁,杨涟以都御史入阁,袁崇焕以兵部尚书入阁,东林党再次势重。
看着施凤来脸上的阴沉,赵南星知晓他因何不满,沉默片刻,抱拳道:“老臣以为施阁老所言所虑甚是有理,朝廷此时当以稳妥为重,当以清明吏治为首。”
“陛下,各官衙吏员少则两三月,多则三五月未发放俸禄,京城遭耀星砸击之难,毁坏屋舍甚众,至今尚有近二十万百姓无居所可住,还请陛下予以赈济!”户部左侍郎钱龙锡上前一礼请奏。
袁崇焕沉默上前,抱拳奏道:“陛下,九边将士亦有数月未有饷银下发,京营十二营皆需银钱发放。”
司礼监掌印曹化淳眉头微皱,说道:“刘驸马已于大板升城立府镇守草原,九边将士也无需如此之多,陛下是否需要裁撤一些,净军已经裁撤,但御马监却需奉养……”
“臣反对裁撤九边之卒,御马监却无需继续奉养,净军、御马监……”
“老奴不赞同袁尚书之言,净军、御马监已减大半,所余者皆陛下忠心之人,所需俸禄饷银仅需以往之半,如何还可再减?反倒是九边之卒,刘驸马已于关外镇守鞑靼,九边军卒除原戍边卫所自养军卒外,当各自归反原卫所,以此减国赋之困。”
曹化淳躬身说道:“刘驸马虽行事霸道,于国却有大功,此时再言驸马之危已有不妥,公主不日即往关外镇守,北方已无需国帑耗费,十五年之言……老奴以为陛下当励精图治,当已百姓福祉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