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季琼宇本已是赤红了双眼,这会更是能滴处血来。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急冲,听上去责怪意味甚浓。周寄北盯着季琼宇的反应,猜测他下一秒会不会对自己扬个巴掌。
“寄北。”乔琰之碰巧正往外走,一眼看见了周寄北。季琼宇听见这两个字,就像是被电击刺到了皮肉,反应之大,直接跳脚。
“又是你!”季琼宇往前几个大跨步,一把扯过乔琰
之的衣领,乔琰之反射性地去挣脱,却不料,季琼宇绞得他死紧,甚有窒息感。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季琼宇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硬是从齿间蹦出,乔琰之还来不及解释,下一秒便被一拳打翻了面门,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季琼宇还不解气,抓着他的肩就往墙上撞!
保安听到动静,立刻围了上来,掏出电击棒对准季琼宇的后腰就上。季琼宇毫无防备,只觉后腰处一阵过电般地麻痛,由腰部传至四肢,他不由地痉挛,双膝更是没了力,几欲跪下。周寄北脸色巨变,连想都没想,就伸手接住季琼宇,季琼宇脸色苍白,血色在一瞬间褪尽,他抓着周寄北的手,不小心撸开了他的长袖,手腕内侧老旧的刀疤便露了出来。
“琰哥,这人.....”乔琰之捂着鼻子摇了摇头,他看了周寄北一眼后,顺便替他打开了一旁休息室的暗门,周寄北脸色发青,一张嘴抿到发痛。季琼宇如筛糠发抖,他小腿打颤,电击的伤害浸透了衣衫,他前脚刚进了休息室,暗门便被合上。
季琼宇还在冒冷汗,他每走一步后腰就跟着剧痛一阵,像是几十把刀顺着纹路绞进了肉里,五脏六腑,从小肠开始打结。
“贝贝,他是谁?”季琼宇走到周寄北面前蹲下,他本就发着抖,这会体重更难以支撑。他不得不抓紧轮椅扶手,人微微前倾,将周寄北半圈在胸口。周寄北将眼皮掀起,目光如束冷光投射而出,他盯着季琼宇猩红的眼睛,听到他竭力克制的声音,却渐渐目露冷淡。
“一个朋友。”
“贝贝,你了解他吗?你才认识他几天?才认识这么些日子能称得上朋友吗?”季琼宇拧着眉,身体随之而晃,他的肩不免蹭过周寄北的上臂,周寄北感受到季琼宇偏冷的体温,眼瞥见他逐渐失色的脸,忽然前倾身体,季琼宇避而不可避。
“那要怎样才能称上朋友?”
季琼宇被呛了声,他忽而慌张,继而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至少他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乱七八糟的,三教九流...”
“我不也是个下九流吗。都把你强上了。要是还有机会,我还会这么干。”周寄北面露讥讽,他抬起手腕,露出半截伤疤,天顶的灯光投射下来,照在皮肉上,才显现出他新添的那条刀疤。季琼宇骤然变脸,难堪、愤怒、甚至是一闪而过的恨意全部在脸部肌肉上清楚展露。周寄北笑意不减,那玩味的笑容甚至带着调侃,季琼宇的眼底渐起愤恨,他一把掐住周寄北的脖子,周寄北被迫被拉近,脖子上瞬间添上红印,他也不反抗。
“周!寄!北!”季琼宇几乎要把舌头给咬破,他一字一顿地把这三个字逼出。来之前,他多少个晚上没能睡着,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将他们之间的一切剥茧抽丝后,却被这寥寥几字彻底激怒,所有打完的腹稿都在刹那被撕得粉碎。
而这就是周寄北的目的。
周寄北挑衅地瞪着季琼宇,气定神闲地说:“这不是事实吗?”季琼宇终于忍无可忍,他扯起周寄北的衣领,心脏被戳了几百个洞,鲜血直流。
“...别激我!周寄北,这么些年我还不了解你吗?”季琼宇扯着他衣领的手都在抖,他不住磕绊的牙关叫周寄北忽而眯眼。
“.....!”季琼宇只觉后背一阵巨痛,接着人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按在了地板上。他惊慌失措,还来不及起身,又立刻被一根铸金的拐杖按住了腿。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还不够了解我多下/流。”周寄北用左腿勾/过季琼宇的裤/腿,同时抬起拐杖抵住,他俯身,领口因此而袒露。
“季琼宇,我没有一天放弃,也没有一天打算放弃。我所有的服软、臣服都是装的。否则......你怎么肯来找我呢?”周寄北眼底晦暗,拐棍在他手中灵活地翻过,季琼宇被禁锢着身体不能动弹,他的表情一变再变,满脸的不可思议。周寄北戏谑兴起,他转动手腕轻叹道:“季叔叔,你输给贝贝了。”
季琼宇那一刻感觉人有灭顶之灾,他养了六年的小孩成了一匹狼,还算到了他的头上。他感觉疼,心脏连着身体一起疼,疼得像被塞进了绞肉机里,血肉模糊。
“记住我,永远不要忘了我。”
“几年以后,我还要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