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方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只有她眼角未开的泪是真实的,是她太过想念那个人了,也许只有在梦里他才会那么温柔,会对她笑。亦会将她拥入怀中,跟她说自己也是心悦于她的。
梦终究只是梦,醒后便是一场空,那人又怎会出现在她面前呢,也许他已经忘了自己。“风雾隐啊,风雾隐,你还是面对现实,顺其自然吧。”
“小姐,奴婢方才见你在梦中淌着泪,十分难过的样子,口中还在不断的叫着一个名字。我很担心你,这才把你唤醒的。”方琪恭敬地站在床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真实的担忧。
“方琪,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做了个梦,没什么的。我再睡会儿,不要叫醒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头突然就空落落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
这一日,天气晴朗,端木池陪施兰夜在枫林别业内逛园子,这不,刚好就走到了凌霜院附近。
施兰夜知道端木池的小心思,说是陪她散步,其实本意并不在此。施兰夜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红衣女子,也不打算点破她的小心思。
若阿真与端木池有那个缘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再者她还挺喜欢端木池爽朗活泼的性子的,与阿真也配得。
当然她也不会乱点鸳鸯谱,钟不钟意这还得看阿真本人的意愿。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姻缘一事上也不好强求。
阿真生来便先天不足,又宿有心疾,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在姻缘之事上才从不上心。也是,谁家会愿意将自己好好的女儿托付给看不到希望的人。施兰夜想到此心里就很疼,她的阿真长到现在受了那么多的苦,她这个做娘的也帮不了什么。
虽然三个孩子她都一视同仁,尽量做到不偏不倚,可不得不说她有时候对大儿子阿真忽略了些,尽管心里非常疼爱他,但有时又怕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了,会让他多想。所以慢慢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好了,以致于有一段时间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隐儿跟阿祁身上,等她发觉的时候,樊如真已经越来越独立,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樊如真太早慧,太懂事,就因为如此,她心里才格外的心疼,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对不起他。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红衣女子,施兰夜压下心里的酸意,她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止不住掉下眼泪来。她勉强地笑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一切如常。
“樊伯母,樊大哥刚刚奏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我还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琴音。”端木池听得十分入迷,一脸期待地望着身旁的施兰夜,等她告诉自己答案。
施兰夜默了默笑道:“这个伯母也不太清楚,你樊大哥奏的曲子都是他自己谱的,我自是没有听过的。再者我对乐礼之事也不甚懂。”
“要不我们进去问问他好了,走吧!池丫头。”施兰夜示意她跟上自己,于是端木池立刻跟上前去。施兰夜与端木池携着一众丫鬟,走进凌霜院中。
端木池才走进院中便被那满园的绣菊摄住了心神,“天啦!太美了,这些绣菊太美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绣菊,还有绣菊里最珍贵的品种五色沧澜。”
端木池看着那满园芬芳,不禁感叹出声。
施兰夜见她这般模样,只是摇头笑了笑,慈爱地唤了她一声,包容又无奈道:“池丫头,矜持一点,大家都看着呢。”
端木池见大家都在看自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可是,是真的很美嘛。”
“伯母知道,来,这边走。”施兰夜向她招招手,让她跟上自己。
二人来到墨菊轩,正好看到还在亭中抚琴的樊如真,直到他指间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才慢慢地朝她们这边望过来。
端木池见他看向自己的方向,瞬间红着脸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