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护士还想继续劝,裴子靖烦躁地说:“你出去,别来烦我!”
苏筱柔听着,心里不由感叹:果然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要说裴子靖这讨厌吃药的毛病,倒和她有的一拼,她从小也是抗拒吃药,强行给她喂下去,她也能吐个干净。
苏筱柔检查着冰箱里的食材,还好,她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切了葱须和葱白,再加上大蒜和姜片一起放在锅里加水熬煮,等煮到差不多时。砂锅里的大米粥也飘出浓郁的米香味。
苏筱柔关了火,把鱼片和生菜叶丢进砂锅里,利用锅里的余温把它们烫熟。
接着,她端着熬好的姜汤走进病房:“不想吃药就把这姜汤喝了,别看是小偏方,效果挺好的。”
裴子靖不想和苏筱柔理论,他接过碗把姜汤一饮而尽:“好了吧,你还有什么话唠?”
“当然有,病了也得吃饭。”苏筱柔把鱼片粥端出来,“这碗粥开胃,应该能挑起你的食欲。你等等,我再给你弄俩小菜。”
鱼片粥鲜香扑鼻,果真让裴子靖胃口大开,他喝下几口之后,苏筱柔又端来几碟小菜:芥末拌木耳,拍黄瓜和泡椒藕片。
“尝尝我的手艺,”苏筱柔拿起筷子,有点感慨:“结婚这么久,咱俩一起吃饭的次数,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裴子靖随口说:“你要愿意下厨,我可以天天回家吃饭。”
这是裴子靖的心里话,苏筱柔厨艺水平比不上酒店里的大厨,却有种家常亲切的味道,那便是平凡不失美好的人间烟火的滋味。
“你挺会照顾人,真是个贤妻良母。”裴子靖由衷的赞叹。
本来是句好话,苏筱柔听着却觉得刺耳。看来男人都喜欢“贤妻良母”,有这种女人,他们就可以在家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
“我照顾你,不是关心你。”苏筱柔冷淡地说:“是因为你公司里上上下下几千人,都指望着你吃饭,你要倒下了,他们会面临危机。”
苏筱柔的话,让裴子靖觉得她挺傲娇,明明是真心关怀他,嘴里还不承认,和那些对他虚情假意,嘴上却说着真心的女人们正好相反。
俩人早餐没吃完,一个医生推门而入,把一份资料递给裴子靖。
裴子靖一目十行的浏览完,心里的石头落地,情况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开展了。
早餐结束,苏筱柔把餐具收拾好,房门又被推开,卢姗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阿姨走进来。
那老阿姨面色憔悴,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她满屋子巡视,目光落在苏筱柔身上。
“你,”老阿姨声音嘶哑:“你就是苏筱柔?告诉我,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竟对我女儿痛下杀手。她还那么年轻,你不仅害她孩子,还让她失去做母亲的机会。做下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夜里能睡个安稳觉吗?”
她声音不高,语速也缓慢,然而配合着那哀伤至极的神情和嘶哑微弱的嗓音,比惊天动地的撒泼更有效果,仿佛是濒死之人,在向苍天控诉自己的冤屈。
这人应该是许欢颜的母亲,本来就对许欢颜心存愧疚,再听了她母亲的这些话,苏筱柔心里更是难受。
“阿姨,”苏筱柔费力的说:“这事我很抱歉,但真相不是……”
“得了吧,”卢姗打断苏筱柔:“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证据确凿,你还辩解什么。对颜颜下毒手的人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
“你终于承认了!”裴子靖突然发声,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他把玩着那个茶叶盒,出其不意地问:“卢姗小姐,你打开过这个茶叶盒没有?”
到底是心虚,卢姗矢口否认:“没有,我就没碰过它,发现里面有藏红花,是我老公打开看到的。”
“你老公真是厉害呀,”裴子靖嘲讽地说:“别处都没怀疑,偏偏把眼睛盯上这个茶叶盒,像是早就知晓结果似的。”
“你胡说八道!”卢姗辩解一句,又对许母说:“阿姨,你别听他的,他和靳家本来就有过节,他老婆害颜颜,估计就是他指使的。”
“可真会颠倒黑白!”裴子靖把一份资料甩到卢姗脸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份DNA鉴定显示,茶叶盒中的几只死蚊子里,残留着你的血。如果你没有打开茶叶盒,那几只蚊子怎会死在里面?”
卢姗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阴沟里翻船,让几只蚊子把她给暴露。
看着坚定报告上的白纸黑字,卢姗惊慌失措:“这是假的,是伪造出来污蔑我的!”她慌乱的对着许母说:“阿姨,你一定要相信我。咱们是一家人,你可千万别信外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