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我们走。”向来注重礼节的墨轩钧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做出这么没有礼貌的举动。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可能真的会当场和这个老头儿大打出手。
这群老不死的家伙到底是从哪儿学的这些养孩子的歪门邪道,什么又叫快乐的童年只会消磨人的意志?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有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比如他,比如十一,也比如李爱国。
“老头子,你能不能停止你的育儿经讲座?你到现在一个孩子都没养过,你哪来的发言权?”李爱国耳皮子都快被他这一番说辞给磨出老茧来了,“你要见我男朋友,我也给你见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要是再这样,回头把人给我吓跑了,那可就钱财两空了。”
“老公,刚才十一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呀?我看他眼睛红通通的,好像都气哭了。”在回去的路上,语轻挽着墨轩钧的胳膊不解的问,“不就是让他生个娃嘛,不想生可以不生啊,而且疼的又不是他。”
“十一是弃婴。”墨轩钧看了一眼远处坐在路边花台上,低着脑袋抹眼泪的小十一,口气有些唏嘘,“一个少女未婚先孕,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没有钱堕胎,最后不得不把他生下来,拿他当工具去乞讨,等他长大以后又嫌他麻烦,索性直接给喂了安眠药,用纸箱装着丢进了垃圾车的弃婴。”
“什么?”对于十一的往事,他从不怎么主动提,语轻也就不主动问。
依稀间只知道,这小家伙好像从小就长在墨家,是墨轩钧看着长大的贴身暗卫。
语轻原本以为他是上一代暗卫的孩子,或者墨家什么远房亲戚之类的,没想到身世竟然这么悲惨,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不止他,墨家所有的暗卫,除了少数几个自愿加入的,全是这些年我跟我父亲收养的各种弃婴,和协助警方从人贩子手里解救下来的被拐儿童。”墨轩钧的眸色黯淡得像是洒了一层灰,“一百零八个在职暗卫,两百多个待训暗卫,这三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可能本该在某个寒冬的街头,或者某场意外里悄悄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墨家把他们养大,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原来你们签终身协议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语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暗卫动不动就说我们的命是墨家的,我们的命是少爷的了,感qing人家不是为了拍马屁,是真的发自肺腑啊,“老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是压榨员工的黑心资本家了。你简直是道德楷模,慈善天使,以后你在我心里永远一米八。”
“终身协议不过是个过场,墨家向来来去自由,觉得累了,想组建自己的家庭了,随时都可以退出。”墨轩钧的眼神不似往常那样锐利冰冷,带着点儿语轻不常见的柔色,“他们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家人。”
语轻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然后蹦蹦跳跳的走到花坛边儿上,蹲xia身子伸出了手:“小十一,跟夫人回家啦!”
语轻牵着十一的手把他往车上带,结果刚走过去就发现汽车居然在自行启动,吓得语轻眼睛都直了,还好这时里边儿有人摇下了车窗:“愣着干什么,上车。”
“李爱国,你这家伙怎么在我车上啊?吓死我了。”语轻摸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问,“你那个超级土豪的老爹呢?”
“骂了我一顿就跑了。”李爱国掐灭了还冒着火光的烟头,“不过这顿饭没白吃,我狠狠地告了谭心芮一状,让我家老爷子去收拾她。”
语轻简直听得哑然失笑:“你不是什么牛逼到不行的欧洲首富吗嘛,怎么也干打小报告这种事儿。”
“谁说我这是打小报告了?”李爱国拨了下自己蓬松的波浪卷,“我这是行使自己作为小辈的合法权力,给家族里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老东西找点事儿做,算起来这还算做慈善呢。”
语轻算是对这家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彻底服气了:“就你这张嘴,还真没人说得过你。说吧,又准备带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谭氏集团啊。”李爱国眯了眯眼,笑出了一副老谋深算的狐狸样子,“虽然我家老爷子要出手,但是被他们坑得这么惨,不亲自报复回去可不是我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