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语轻被吓得嘴巴都凹成了一个圆形,“不是,她留给十一我还勉强能理解,留给我是什么鬼?我跟她认识也就半年而已,她居然把整个路易家族的财产留给我。”
“伯爵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也就你和江少爷而已。”佐罗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泪水涟涟模糊了眼帘,“陈小姐,十一,谢谢你们,是你们让她卸下了路易菲尔的担子。作为李爱国,她最后的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只是可惜没能撑到亲手做完那件婚纱。”
“对不起。”语轻对着佐罗连鞠了三个躬,然后又对着李爱华郑重地弯下了腰,“那辆车肯定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她,之前在欧洲我就连累她受伤,现在我又连累她把命给搭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李爱华并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一块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古董怀表。
怀表的盖子上印着张照片,那是一个和李爱国模样足有七分相似,金发碧眼,穿着一席暗红色宫装,气质凌厉如霜的大美人。
“那是伯爵的母亲,路易温特夫人,路易家族的上一任族长。”佐罗同样也注意到了那块怀表,“她和李爱华都是上一届菲尔公会的成员,但是作为路易家族的族长,她根本不可能放弃在欧洲所享有的一切权利和财富远嫁马国,对方也不愿意变成路易家族的附庸,所以这段感情最后只能无疾而终。”
语轻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李爱国其实是私生女?”
“对,夫人在跟李爱华分手之后伤心欲绝,为了政治联姻,她选择了远嫁K国,所以伯爵从小就长在K国的宫廷。虽然她并不是国王的孩子,但她毕竟是路易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小时候倒是没吃什么苦头,只是经常在背地里被人家指指点点罢了。”
就在语轻为李爱国的悲惨童年黯然神伤的时候,一个护士突然从里边儿兴冲冲地跑了出来:“病人醒了。”
原本提着心吊着胆的整排人瞬间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血压和心跳一直在往下掉,家属请做好最坏的心理打算。”
这话一出来,李爱华和佐罗又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护士接着一惊一乍地说:“但是请你们家属放心,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抢救过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我们这边会尽最大的努力。”
语轻简直听得都快暴走了:“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这么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我们小心脏受不了啊!”
“哎呀,人家还不是看你们坐在这里一个个精神太紧绷了,想帮你们缓解一下气氛嘛。”小护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下面请病人家属跟我们过来取样抽血,病人需要再输一次血。”
“我去吧。”佐罗赶紧站起了身。
“我女儿,我去。”李爱华手上已经扎了一排针眼,却依旧当仁不让。
“十一,你也是AB型血。”墨轩钧突然推了把还在抹眼泪的手下。
十一先是一脸懵逼,随后恍然大悟,赶紧大吼一声:“全都给我坐下,我身体好,我去。”
语轻扯了扯墨轩钧的衣袖:“老公,我记得我好像也是AB型,要不我跟十一块儿过去吧。”
“不行,我舍不得。”墨轩钧赶紧把人拥进了怀里,“只有别人给你献血的份儿。”
医院门口,一辆改装版的旅行车正停在不远处。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摇下车窗看着前方的医院,眼里眼波流转,闪过几丝发自内心的关切,又闪过几丝内疚和亏欠。
坐在他旁边的手下提议:“少爷,您这么担心菲尔伯爵,要不然还是进去看一看吧。”
江无情徒手捏灭了烟头:“算了,回去吧。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没脸进去。”
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坐满了焦急等待抢救结果的人,连续被叫去抽了两次血,硬是把自己抽出了献血最高上限的十一用棉签按压着伤口,眼神却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炙热的目光似乎下一秒就会烧穿厚厚的门板。
“病人已经醒了。”一个女护士满头大汗地从病房里挤了出来,摘下口罩对一个个学乌龟伸长了脖子的围观群众说,“但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太好,一天只能接受一次访问。”
佐罗和李爱华直接腾地一下站起了身:“让我进去!”
护士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俩谁是江无情?刚才病人在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