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马场,那不是公主准备争回来用以还债的铺子吗?”拾翠低呼一句,反应过来后瞬间噤了声。
燕卿卿怒意爬上眉梢,她冷笑一声:“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咱们这位大姑娘真真厉害的很啊!”
“嬷嬷,帮我去打听一些事。”她话锋一转,一番交代靳嬷嬷。
靳嬷嬷眼神从惑然到了然,她郑重点头:“公主放心,老奴定给公主带来满意的结果。”
“咱们的小姑毁了我补外债的路,怎么能不付出些代价呢。”
燕卿卿轻飘飘扔下句话,不慌不忙的让拾翠收拾床铺,安然睡下。
她本不愿将事情做的那么绝,但裴弱水将她逼到这一步,她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
当燕卿卿院子内烛火熄灭时,不远处猫着腰的身影悄悄折返。
“她睡下了。”
千雀拂去发梢略带寒意的露珠,轻声传达着讯息。
裴弱水霍然站起身子,声音都不自觉扬高:“她睡下了?她怎么会睡下呢?”
当她知道燕卿卿打算用王家马场填补将军府外债时,便已经下定决心毁了它。
吩咐千雀去放火时,裴弱水已经做好了看燕卿卿失态的笑话,可如今得到的结果却是,她睡下了?
这叫她怎么能舒心?!
裴弱水皱着眉头,心思纷乱的很,她倏地看向千雀,狐疑的眼神盯得后者一身冷汗。
“是不是你做的事出了什么纰漏被她发现了?”她开始怀疑。
如果不是这个解释,那她燕卿卿凭什么高枕无忧?!
千雀瞬间白了脸,失神的跪在地上:“小姐,我……”
裴弱水见她犹豫,一颗心顿时下滑到谷底,她冷着脸厉声质问:“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小姐饶命,奴婢……奴婢弄丢了一支耳环!”
啪——
裴弱水面色剧变,猛地一掌甩过去,千雀顿时被掀翻在地上,半边脸顷刻肿起,她无暇顾及伤势,连翻带滚的爬起,抱着裴弱水的裙角哀嚎:“小姐,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裴弱水狠狠一脚将其踹开,语气狠戾:
“没用的东西,就因为你的疏漏,她燕卿卿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
千雀不敢再爬上前,只瑟缩成一团,伏在地面上,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
裴弱水不再看她,只一对柳眉凌厉成利箭,她盯着燕卿卿所在的方向,心中化开浓浓的不安。
燕卿卿一定知道了马场那把火是她动的手脚,可她为什么不来兴师问罪呢?
本该笑看燕卿卿失眠的夜,裴弱水却灼心的毫无睡意,她气急败坏,转身又踢了千雀一脚。
“滚!”
千雀登时逃一般的爬出房间。
新月依旧清亮,照着比邻的两个院子。
有人沉睡,有人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