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bsp; 燕卿卿顺着他的意思,将方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又重复了一遍。
完整熟练的,仿佛是已经背了无数遍的一早就打好的草稿。
韩不周单手托着下巴,目光深深落在她身上,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半晌后,他才懒洋洋的开口:“十四叫皇叔愈发熟稔了。”
“……”
燕卿卿不知这人的重点为什么放在了这里,无言了会儿,扬起脸道:“皇叔可愿意?”
“愿意。”韩不周答得意有所指。
燕卿卿自知他一语双关,更深知自己这一口一个皇叔将眼前人哄得眉开眼笑。
韩不周有千万条恶习,可唯独一点好。
他开心时,什么都会应允。
最痛恨的仇人,竟是她最了解的人,讽刺至极。
燕卿卿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嘲,嘴上却机械的继续说道:“那十日后我便来邀皇叔共赴金华,对了,到时我与皇叔皆不在府中,府内大小事定是要交给小姑的,只不过我见小姑对我意见颇深,皇叔替我传达小姑可好?”
韩不周看着面前小姑娘,她眸子清亮,直直的瞧着自己,可虽在看他,眼底的眸光仍缥缈不定。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她在同他说话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逞强,与不易察觉的厌恶。
情理之中。
他甚至想象过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
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事实上,她现在愿意和他说话,哪怕是虚情假意,他也高兴。
没有她的漫漫几十年他过得彷徨孤寂,在那样空白冗长的岁月里,他的思念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掷地有声。
如今再见她已经是老天恩赐,他纵容,溺爱,恨不得要将那悔恨的数十年情意统统给她。
故此,她逃,他追。
她走,他随。
她要,他允。
这一辈子,他不想要再见她有任何不顺遂。
春风十里,吹落的梨花拂过他的眉眼,漾开一个极尽温柔的笑,韩不周微微侧头,答她:“好啊。”
燕卿卿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说不清为什么对方既没有胁迫,也没有恐吓,只轻轻看着她笑,自己就能怕成这个样子。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韩不周比前世杀伐果断的裴殊还要可怖。
心惊肉跳的同时,燕卿卿忽略了,因他不合时宜的温柔而渐渐悸动的心。
只在逃回院子后,慌忙把自己关在屋里,她决定,往后的十天里,直至动身去金华前,她都要避开与韩不周接触!
她不知道的是,韩不周在她走后,摇了摇扇子,径直往裴弱水的院子走去,行动力惊人。
而另一边裴弱水突然迎来韩不周的拜访,整个人又惊又喜,正懊恼自己没穿新做的那件淡紫琉璃衫时,韩不周开口第一句话。便当头泼了她一盆冷水。
“弱水近来可好?我同你嫂嫂商议着要前往金华一趟,恐怕需要些时日,这府中无人看管,你可有时间接手暂管?”
裴弱水整个人呆在原地,她脑中不断重复着他方才的话,如遭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