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既已经说到了这里,也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燕卿卿当机立断的换了个战术,改为坦诚相
待,她叹了口气道:“大姑娘应当也知道我如今孤身一人撑着将军府,时间短的话还尚可,但日子久了,我这深宫里养出来的简单头脑便露出了马脚,这些日子对账时,险些被人发现我对此一窍不通的事实,吓得我赶紧询问左右,想找个好一点的账房先生,巧的是,听闻太傅府的账房先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记账方式,还曾被父皇钦点入宫传教,故此,慕名想拜师学艺。”
燕卿卿说的理由完美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再加上她一番情真意切,倒真糊弄住了秦岭雪。
到底是深闺名门秀女,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思虽灵活,却终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再加上燕卿卿嫁入将军府后,京师百姓将其现状渲染的无比凄凉,是以,一结合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内心泛出来的同情心便愈发浓烈。
秦岭雪先是皱眉深思了会儿,后回道:“这事还得胡管家点头答应,毕竟公主要拜的师父是胡管家,如果他那里没什么异议,太傅府自然不会阻拦。”
燕卿卿奇怪于她承诺的如此笃定,照理说,一个姑娘家,虽是太傅府的独女,这些年备受宠爱,但怎么也不至于一句话便能左右决定。
她已经做好了说服了秦岭雪,再过秦太傅那一关的准备,可如今秦岭雪直接将她的前路缩短一半,倒叫燕卿卿愣住了。
秦岭雪见她不说话,不由得猜测:
“公主可是怕胡管家不答应?那公主大可不必忧心,胡管家最是好心,并且是公主的请求,他必然不会拒绝。”
燕卿卿闻言回神,鬼使神差的问了句:“秦大姑娘在家中地位很高么?”
如若不然,怎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做了主张?
秦岭雪被她这一问,懵在原地,那张秀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爬上不自在。
这让燕卿卿想起她当初也是提及了秦太傅,秦岭雪的表现开始异常起来。
就像是启动她表情的开关,一触即发。
“公主说笑了,岭雪一介女儿身,只是仗着父亲疼爱罢了。”
她说话时目光有刻意的闪躲,燕卿卿不着痕迹的记下,选择顺从她意的忽略。
“我只是随口一问,大姑娘别放在心上,不过我的事的确挺棘手的,若是方便的话,我能在宴席散了之后便去太傅府拜师么?”
秦岭雪不疑有他,只是这一次回应的颇为谨慎:“岭雪会在府中恭候公主大驾。”
她说完这话,恰好被刚刚当场的贤妃叫了去。
姑侄俩一路说说笑笑,从燕卿卿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侧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极其相像。
都说侄女像姑姑,古人诚不欺她!
“怎的突然要去太傅府了?”
身后忽地响起一记男声,冷不丁的,险些将她吓到。
燕卿卿不悦回身,骤然发现这神出鬼没的男人离她不过半指,想都没想的往后退去,却忘记自己本就站在台阶的边缘处,这一退,身子不受控制的往阶梯下倒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她浑身血液凝固,气息逆流,一记短暂的惊叫溢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