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忽的
笑出声来,他讽刺的看着景问:“原来你是他的徒弟,怎么,此番前来是为你师父讨回公道的?”
景问双眸里爬满血丝,紧绷的身子出卖了他的情绪。
“当年,他参与了太多,同他一样知晓内幕的人都基本死光了,朕留他一命已是恩赐,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记恨朕至今。”
沙哑的声音里满是追忆的怅然,这一瞬间的高宗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那是他此生,最辉煌的时刻。
“我师父本是闲云野鹤的游历高人,见你身患奇症,好心搭救,却被你困了半生,高宗,你这些年可曾愧疚过?”
景问的质问声拉回高宗的思绪,他冷哼:“朕九五之尊,从不知悔字怎么写!”
“那我只能送你一句自食其果!”
景问怒火被激发,他咬着牙关,儒雅的脸上满是怒容,与他淡泊的气质相冲,格格不入。
殿内两人僵持着,气氛凝固的厉害。
燕卿卿与明成皇后进来时,见到的便是高宗与景问谁也不相让的对峙,她脚步一顿,身旁的明成皇后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惊喜于高宗的苏醒。
她疾步走上前,跪在高宗榻前喜极而泣。
“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
高宗从恍惚中清明起来,他身子始终无法动弹,只拼了全身的力气,仰着脖子,狠声道:“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高宗口中的‘他’,直指景问。
燕卿卿与明成皇后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陛下,他是景神医,是救了您的神医。”明成皇后试图说服高宗。
可不知这句话哪一个字刺痛了高宗,只见他情绪愈发激烈,若不是肌肉无力,估计要从龙榻上跳起来。
“都没听到朕的话吗,杀了他!”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景问,明成皇后一颗心扑通乱跳,眼见实在无法安抚下高宗,只得让燕卿卿先带景问退下。
看懂明成皇后眼色的燕卿卿,在高宗目眦欲裂之下,将景问带走,即便是出了乾清宫,似乎还能感受到那道爬满血丝的灼灼视线。
四下无人时,燕卿卿忍不住询问:“你都对父皇说了些什么?怎么他如此激动?”
景问面色谈不上好看,他故作冷静,僵硬着道:“元气刚刚灌入高宗体内,恐怕他还一时间不能适应,才会导致精神絮乱,若是可以,公主可以让高宗多走动走动,利于身体恢复。”
燕卿卿狐疑的看着他,心头掠过一抹异样,她半是试探半是玩笑道:“你说的时机成熟,不会是与我父皇有关吧?”
景问面色有一丝崩裂,却很快如常,他对燕卿卿俯首,答非所问:“公主放心,在下不会毒害高宗,若是我想动手,便不会出手相救。”
燕卿卿细细思索,也是,若是景问有意毒害高宗,大可袖手旁观,毕竟这一次若不是他搭救,高宗便极有可能挺不过来了。
“是时候准备药包了,恕在下先行一步。”
景问说着拱手后离去,燕卿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时,忽的耳边传来一记巨响,响声正是身后的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