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位耿耿于怀的人的想法。
为皇为权固然有吸引力,但与之成正比的,还有肩上的责任。
背负着国家的兴荣衰败,还有无数臣民百姓的生存,责任不可谓不重大。
她也不过是替承哥儿看了几日的奏折,便觉头昏脑涨,更何况,真正为帝的人,要几年几十年的被这重任压着,从此自由都成了奢想。
“卿儿,承哥儿又病了。”
明成皇后忧心忡忡的走来,身上还沾着一身的药香,想来是刚煮好汤药,给承哥儿喝下。
燕卿卿自满案的奏折中抬起头来,见明成皇后神情憔悴,不免心下一动。
自打承哥儿登基后,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生病了,每次都是发热不退,喝上好几顿汤药才能好转。
明成皇后担心,长此以往,承哥儿的身子骨撑不住。
并且,这八日来,她们的力不从心是显而易见的。
她们皆是女子,终是能力不及,如此下去,大燕怕是要毁在她们手中。
燕卿卿的担忧与明成皇后不谋而合,她看了眼明成皇后,见后者欲言又止。
“卿儿,承哥儿实在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我瞧四皇子就不错,这些日子没少帮我们忙,你看,若是承哥儿退位让贤,让四皇子继位,如何?”
明成皇后思虑许久,还是鼓足了勇气,将这话说出来。
燕卿卿眸色一沉,面色复杂。
她十一天前从阮夏回京师,完全没有料到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
本只是想找高宗对峙,救出韩不周,人还没到宫里,便听得高宗吐血不止,陷入昏迷的消息。
紧接着,承哥儿便被推上皇位,成为幼帝,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燕卿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后来她恍惚间意识到,大燕的天下,变了。
高宗,已经是强弩之末,毫无威胁。
于是她做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大逆不道的举动,假传圣旨。
当韩不周从牢狱出来时,燕卿卿见他第一眼,便知道自己做对了。
他发丝微乱,身上无数鞭痕,衣襟破碎,血迹斑斑之下,竟还能对她展露笑颜:“假传圣旨,十四,你胆量见长啊。”
燕卿卿不语,她清楚的知道他云淡风轻的表面下,遍体鳞伤。
若是她再迟来一步,指不定牢狱那帮人要怎么下手。
“卿儿?”
明成皇后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燕卿卿低声道:“先等等。”
等什么?
等谁?
明成皇后想问,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她这么说,应当有她的道理。
的确,燕卿卿是有顾虑的。
三皇兄燕武期死之前,曾要提醒她些什么,虽然没能听清,但她有种直觉,他是要她提防燕元期。
而六皇兄也曾说过模棱两可的话,一切都指向燕元期。
过多巧合凑在一起,便值得斟酌了。
燕元期身上有太多的疑云笼罩,她在没有弄清楚之前,绝对不能随随便便的将大燕的国脉交出去。
尽管,如今落在她手里也只是权宜之计。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把燕元期身上的疑点查明,方可做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