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眸光闪烁。
“裴弱水之所以落得一身伤,是因为她私通管家,所生下的孩子也不是我皇兄的,并且……她还将孩子给扔了,以至于尚在襁褓,便没了性命。”
燕卿卿轻轻说着,吐字时,呼吸喷洒在他脸上,湿漉漉的,带着温热。
韩不周量着她尺寸的手几不可闻的一颤,随后手上不停,自然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宫里有原本在闫宁王府侍奉的宫人,我听她们说的。”
“那此事你只能信个三分。”
韩不周量好,稍稍退开一步,使得清爽的空气将胸口处丝丝爬上来的热意压下去。
他眸光粘在她身上,继续道:“像你对待裴弱水一般,万事持三分警惕,别全信,你又怎知从宫人口中传出来的话掺了多少水份?”
往往是,真相就如一朵花般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但前来采蜜的蜜蜂叮一口,蝴蝶叮一口,花粉再挥发些,溢流出去的味道便疏浓不一,失了真。
那两个宫娥的话或许不假,但也一定不真。
真假参半的话最容易迷惑人,燕卿卿如今两头为难,宛若一只在花丛中失了方向的蜜蜂,觉得哪儿哪儿都有蜜采。
一语惊醒梦中人,燕卿卿如被醍醐灌顶,思绪顿时清朗起来。
她抬眸看向韩不周:“那你觉得,哪边的话更可信一些?”
“半斤八两,真相还得你自己寻,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什么?”
韩不周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睨她一眼,悠悠道:“你那位皇兄有问题。”
燕卿卿不再搭腔,虽然韩不周说的在理,她也的确反驳不了。
但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这关乎到什么?
脸面!
她燕卿卿眼光就这么瞎,重活了一世,千挑万选的,最后帮了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坐拥江山。
若燕元期当真心眼蔫儿坏,她估计要被韩不周笑话一辈子。
“对了,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晓。”
韩不周看向她,燕卿卿对上他颇为凝重的视线,不由得一慌。
每当他露出如此神情时,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韩不周在她提着心吊着胆之下,低低道:“浙江发瘟疫了。”
“瘟疫?!”
燕卿卿怪叫一声,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
“什么样的瘟疫?严重吗?可有伤亡?”
“就在你皇兄登基后的第二日,打燕穿门开始,全面爆发的瘟疫,目前为止,粗略估计死亡人数已经达到百来十人了吧。”
燕卿卿忽而想到,明成皇后与承哥儿还在浙江,不由得心急如焚。
“这么大的事,为何朝廷一点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