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头,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那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放下茶杯,直接站起身去了阳台。
天气转凉,这几天空气中也格外地潮湿,宋安雅看着栏杆上挂着的水珠,也没有再说话。
她有事要问,所以要等郝月换好衣服出来。
孟安阳视线落在她身上,沉默了好几秒,还是起身走了过去,然后在她身侧停了下来。
“就这么恨我吗?”
他轻轻嗤笑了一声,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因爱生恨呢?”
宋安雅没理会他,只是往旁边挪了半米的距离。
“没什么好恨的。”
她侧眸看了他一眼,“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各自安好,不要再来招惹我,我已经结婚了。”
她的嗓音没有平仄,但是之后六个字还是让孟安阳的眸色暗了下来。
他盯着她的侧脸,原本想要摸烟盒的手蓦然收了回来,然后上前一步凑近了她,“结婚?”他弯腰朝她逼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宋安雅微微扬起了下巴,眸色笃定,嗓音清明,“孟安阳,都已经过去了,我心没那么大,能做到各自安好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我不想后半生生活在仇恨里。”
她本就是性格淡泊之人,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曾经看走眼的男人而白白牺牲掉自己的往后余生。
又或者说,正因为死过一次。
所以她才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贵。
爱过也恨过,但是宋安雅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她现在只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一段,只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仇恨?”
孟
安阳将这两个字重新咀嚼了一遍,音色带着几分沉闷,“你指的是什么?”
她抿唇,“跟你没关系。”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
“难道有关系吗?”
她的下巴高高挑起,目光仰视地落在他的脸上。“我现在是傅大小姐,曾经的宋安雅已经死了,死在了婚礼现场!当初可是你亲眼看着的,你忘记了吗?”
其实情绪大部分都已经能够控制,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喉间发涩。
“我不想和你谈,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闭了闭眼,直接转身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可还没走出几步,肩膀却已经被身后的男人抓住,力道有些不容挣脱。
她兀自咬牙,“放手。”
孟安阳手腕微动,随即上前一步直接将她圈进了怀里,下巴也抵在了她的肩膀,嗓音带着几分妥协。
“阿雅,你就是我的阿雅,”他固执地抱紧了她,“我过几天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我就跟宋安容离婚,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孟安阳!”
宋安雅放在身侧的指节已经攥地泛白,却还是吐字清晰,“有些事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你我都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抬手去拉他的手腕可是纹丝不动。
安静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郝月从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这场面一下子就镇住了。
那眼神带着艳羡,也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孟……孟先生。”
她有些磕绊地开口示意道,“傅小姐的手腕已经被你抓红了。”
孟安阳这才恍若清醒一般地松开了钳制着她的力道,宋安雅吃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然后面无表情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旁边头发还明显湿漉漉的郝月第一时间凑了过来。
“你伤到了吗?”她抬手拉住了孟安阳的一角,小女人担忧的姿态展现地淋漓尽致,“要不你留下来洗个澡再离开吧,你衣服都皱了,刚好昨天你留在我这儿的衣服还在,我都熨好了。”
可能别人听不出来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宋安雅不可能不知道。
昨晚他留在这里。
女人那点争风吃醋的小心思她自然是心知肚明。
她眸色微微动了动,原本想要问郝月的话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想问了。
“我走了,你们继续。”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却在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停了下来,抬眸看着孟安阳,“对了,不要忘记你已经结婚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辗转在郝月身上扫过,随即收回了所有视线。
“我虽然不喜欢宋安容,但是像孟先生这样的人脚踩两只船,我会觉得这个人很low。”
说完也没管两个人的表情,自顾自地朝着门口走,哪知手刚碰到门把手,原本站在男人身侧的郝月突然就出了声。
“傅小姐。”
郝月有些犹疑地开口,“我有些事想要跟傅小姐谈谈。”
宋安雅握着把手的手动了动,却还是转身看着她,“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好了,我也没有什么拉不上台面的秘密。”
郝月抿了抿唇,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