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瞒着所有人，弃父母于不顾都想要跟你结婚，你凭什么？”
宋安雅脑袋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
宋安容看着面前的女人，视线都带着讥讽，自顾自地道，“我承认，氧气罐是我拔的，画室也是我找人动的手脚，可是哪又怎么样？孟安阳他心里的人始终都是你，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后悔对你做的那些事。”
“反正郝月也已经怀孕了，你们所有人都在把我往绝路上逼，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闭了闭眼，有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她的语气凉薄淡漠，宋安雅握着手机看着她，好半晌才将她的话理了个清清楚楚，“所以，你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女人没有否认，“是。”
宋安雅漆黑的眸盯着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想要看出来什么时候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可是一无所获。
“你恐怕，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姐姐吧。”
被绑着的女人眸光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你抢走了孟安阳。”
宋安雅突然就轻轻勾唇笑了一声，嗓音不知道带着的是挑衅还是玩味，“忘了告诉你，是他追的我。”
被绑着的女人的瞳眸骤然收缩。
宋安雅微微弯腰，倾身凑近了她，“宋安容，你只看到我拥有什么，却从来不想想你自己拥有的吗？”
“你在宋家了这么多年，爷爷偏袒你，家里其他长辈都宠着你，我被赶去了画室的时候你穿着公主裙做着大小姐，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可是你还在啊，”女人的眸底带着不加掩饰的暗讽和嘲弄，“你不死我怎么能安心呢。”
寂静的废弃厂房里，只有她低细的声音。
“所以你就策划了画室的一切？”宋安雅皱了皱眉，嗓音也变得有几分不可置信，“宋安容，洛卿当初可是洛家堂堂正正地大少爷，为了你毁了自己的一生，你从来都不会愧疚吗？”
如果不是她，洛卿前途绝对是一片光明。
宋安容闭了闭眼，唇瓣染笑，“是他自己愿意的。”
宋安雅实在是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自私的话，虽然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看不对眼的存在，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跟自己有血亲关系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你可真是高尚啊。”
“宋安容，多少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都不会做噩梦吗？”她看了她一眼，呼吸都有片刻的凝滞，“当初你诬陷我把我赶出画室，邢晨被逼的跳楼自杀，我以为你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我错了。”
“像你这样的人，没有人能救赎得了你。”
如果一个人深处黑暗并且还乐此不彼，那么这样的人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同等深处黑暗的人一起堕落深渊。
因为黑暗之外的光明，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还是我的亲姐姐了解我啊。”宋安容不知道怎么唇瓣竟然勾起了一抹笑，嗓音也清透了好几分，“我就是这样的人。“
宋安雅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坦然地承认。
或许是从小到大感受到的温情少之又少，虽一母同胞，却她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相反更多的是释然。
她闭了闭眼，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包里。
“宋安容，你去自首吧。”
“不去。”
女人并没有任何要悔改的意思，“我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的一切，我要是自首了一切就都没了，还不如你现在直接杀了我。”
宋安雅站在原地，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她的教育和自身的教养不允许她杀了面前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可是道德却又不能让她继续逍遥法外。
却也就是这个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