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她，没有否认，“是。”
她突然就勾起唇角笑了笑，眼底有些泛红，“当初你一定要跟我结婚，是因为傅安年吧。”
男人的不回答在她眼里俨然成了默认，残忍到她觉得自己这两个月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场匪夷所思却又光怪陆离的梦。
如果不是孟安阳，她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视频资料有两部分，一部分是郝月出事的时候裴少安和秦景在场的视频，另一个是傅安年和裴少安的对话录音。
时间显示都是在去年。
来来去去的声音里，唯独听清楚了裴少安对傅安年说的那句话。
“她现在喜欢的是我，不会愿意跟你走的，就算她走了，我也有办法让她乖乖回到我身边，我有这个能力。”
他有这个能力。
她甚至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说出来的这句话。
裴少安目光所及之处是女人小巧的下颚线条和有些空洞的眼眸，当下眉心就沉了沉。
“我当初跟你结婚，是想要一辈子的。”
他喉结微微滚动，捧着她的脸蛋凑近了她，“可是雅雅，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毫不犹豫跟他走，不管是傅安年还是季景时。”
宋安雅对上他黑沉的眼眸，呼吸整个都僵硬了。
她抿了抿唇，就这样看着他。
“我们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是你在弥补，还是真的是因为喜欢？”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明明此时此刻她应该做的就是不惜一切手段地逃离他。
可是她好像只是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裴少安捏住了她的下巴，英气的眉带着近乎虚无的笑意，“我好像也不知道呢。”
“不过你要是愿意，今天你看到的，可以当作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无所谓辩驳还是别的什么，就只是单纯的对话。
宋安雅双手被他扣在头顶，却只是嗤笑了一声，“裴少安，你还真是喜欢自欺欺人啊，到了现在你难道还觉得我能心甘情愿跟你过下去吗？”
原本是不清楚自己的心，但是现在，孟安阳的话就像是她的警钟。
她不想赌，但是却又贪婪地想要得到他的爱，所以才会来来去去犹豫不决，其实所有的犹豫都不过是因为没有那么喜欢。
现在秘密被知道，反而成了最大的隐患。
她闭了闭眼，才让自己重新看向他，唇瓣轻轻吐出了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裴少安蓦然就愣住。
“什么？”
“我说，离婚，”她呼吸窒息的同时，偏头转移开了视线，唇瓣都挑起了笑容，“可能当初我跟季景时离开就是想要跟你离婚的吧，可是没想到我竟然失忆了。”
“逃避了将近两个月的现实，也是时候清醒了。”
她的眉眼很温淡，努力忽略掉心脏微微的不适感，就连嗓音也跟平时别无二致。
裴少安盯着她的侧脸线条，将她的脸蛋掰了过来。
“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这样，”她不慌不忙地对上他的视线，眉眼带着某种疏离，“我们离婚。”
下一秒，宋安雅觉得自己的腕骨都要被男人捏碎。
她抿了抿唇，好看的眉心已然拧了起来，“裴少安，喜欢这种东西强求不来，不管我失忆还是没有失忆，我们两个之间一开始都是以互相欺骗的形式而存在的，偷来的一响贪欢，难道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
“抱歉，我做不到。”
她就像是突然戳穿了他的软肋。
裴少安盯着面前精巧的眉眼，眸底突然多了种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
“偷来的一响贪欢，”他重复将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嗓音也仿佛被什么东西驱使着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所以在你的眼里，这两个月，都只是我从你这里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