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紧绷中带着几分沙哑,眸色也是及其暗淡,“她想要自由,所以我给她了。”
走廊里面寂静一片,尤其是在特护病房里显得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何琛看着站在窗户边的男人,起身走了过去。
“能放得下吗?”他侧眸看着他。
秦景蓦然冷笑了一声,“不然呢?”
还真跟以前那样想方设法也要将她留下来?甚至不惜让她失去了一双手?
他做不到。
而且这么些年,她应该是恨他的。
恨他毁掉了她的家庭,恨他让她失去了梦想,也恨他折断了她高傲的翅膀,束缚了她的自由。
何琛看着他眸色幽深的盯着窗外摇曳的破败枝桠,蓦然就勾住了他的肩膀,语气也带了几分诙谐的笑,“我跟你说,这天下的好姑娘多了去了,以后你再看上哪一个哥们帮你追到手,保准服服帖帖的。”
秦景视线稍稍回笼,突然就嗤笑了一声。
“是吗?”
他垂下眼睑,视线落在手腕那串红绳上,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去山上的时候,庙里姻缘给他的签文。
“爱而不得,注定无果。”
还真是一语成谶啊。
何琛眼尖地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红绳,随即笑着拍了拍他地肩膀,颇为神秘地凑到了他面前,“喝酒,去不去?”
男人睨了他一眼,“没兴趣。”
何琛不以为然,勾着他肩膀地同时下巴指了指病房门口,“他这不是有小娇妻看着,正好就剩我们俩,今晚我陪你不醉不归。”
秦景敛了敛神色,将红绳藏进了衣袖里。
……
病房里。
病床上地男人安静地躺着,英俊地五官带着些许苍白,短发下平日深邃地眼眸此时此刻紧紧闭着,长长地睫毛落下两层剪影,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裴少卿。
虽然长得有六七分像,但是气场完全不一样。
宋安雅就坐在病床前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握住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嗓音嘶哑,“裴少安,你说过要告诉我邢瑶的消息的。”
她说的时候声音浅地都快要听不到。
“裴少安。”
她微微坐直了身形,固执地握住了他的手,“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喃喃自语着,可是说着说着泪水就滚落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滑落了脸颊,一滴一滴地砸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到了后面几乎是耸动着肩膀呜咽,抽泣声带着明显的克制隐忍。
裴少卿原本是打算进去,可是听到哭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抬眸看了眼身后的白茜,面色尽显狐疑,“他真的只是轻微脑震荡?”
白茜想也不想地就推开了门。
“如假包换!”
宋安雅听到开门声,当下就停止了嗫泣,通红着眸看着门口出现地两个人,然后转移了视线。
裴少卿眉骨跳了跳,任由身后地小女人推着他到了病床前。
“他还没醒来吗?”
宋安雅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我……我去趟洗手间。”
她因为刚才哭地太狠,这会儿刚站起来脑袋都是眩晕的,还是旁边地的白茜扶住了她的手臂,“不舒服的话就先去休息吧,医院有看护。”
宋安雅摇了摇头,“谢谢。”
她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脚步有些匆忙地进了洗手间。
倒是裴少卿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地男人,一本正经地眯了眯眸评价道,“现在这模样还顺眼点,平常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欠揍。”
旁边地白茜还沉浸在自己地情绪之中,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裴少卿。”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抬眸看着她,“嗯?”
她抿了抿唇,好看的眉心已然拧了起来,“她身上有契约符。”
裴少卿不解,“什么契约符?”
白茜视线落在病床中昏睡的男人,迟疑了片刻,突然就绕过床尾走到了病床的另一侧,然后将裴少安的手腕翻转了过来。
蓦然,她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