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呢?”
裴少安整个身形几乎将她笼罩,近在咫尺的脸颊也在灯光的勾勒下少了那股冷硬的气息,也少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性。
他撑在她身侧的手动了动,终是给了她自由。
压迫的男性气息骤然撤离,宋安雅后背仍旧抵在门上,但是却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侧身从男人身边走过,然后弯腰将刚才早就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你今晚……是睡哪里?”
裴少安高大的身形微微闪动,然后抬手拉开了门,却在临关门的时候,视线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眸色深暗。
“雅雅,晚安。”
宋安雅站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她重新回到床上,可是还没一会儿,就即不可见地闻到了被褥中淡淡的熟悉的气息,索性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心烦意乱。
窗外的月亮格外地明亮,就算她关了灯也能看到卧室里的陈设,她摸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推门出了卧室。
裴少安根本没睡,又或者说是根本睡不着。
楼下客厅隐隐约约照出暗淡的光亮,细心听的话甚至能听到电影片段里面的英文,很熟悉不过。
宋安雅站在楼梯口,一眼看到了客厅的男人。
电影屏幕投影的光亮下,他的身形靠在沙发里,交叠着双腿,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阴影轮廓恰到好处的侧脸线条,还有指尖明明灭灭的烟。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还是重新回到了卧室。
客厅里。
裴少安听着电影里再熟悉不过的台词,但是视线确是盯着桌上放着的那枚设计简约的女士戒指。
突然就想起那晚他逞凶的时候,女人双眸红肿盯着他说出的那句话。
“裴少安,今天这一桩,我这辈子都会记着的。”
在那之前他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我能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你既然不领情,那我就只好用你不喜欢的方法。
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只能受着。
还当真是鬼迷了心窍,明明情绪每次都控制地好好的,怎么那天晚上就跟魔怔了一般,里里外外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现在好像,他自己都骑虎难下了。
……
宋安雅第二天醒来的很早,刚下楼就看到气定神闲坐在餐桌上浏览新闻的男人。
昨晚的颓唐,一点儿也看不见。
她默不作声地吃完早餐,然后站了起来,“我吃好了。”
男人的视线不慌不忙地落在她身上,嗓音带着晨起的清冽,“你喜欢哪里的房,给何琛说一声,他会给你安排好过户手续。”
她的脚步骤然就停了下来。
“裴少安。”
男人微微抬头,“嗯?”
“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分开,”她顿了顿,平淡的眸落在他的脸上,“不止是关系方面。”
裴少安坐在餐桌上,握着勺子的手蓦然顿住。
“不想花我的钱?”
宋安雅咬了咬唇瓣,略有犹疑地看着他,“我如果花你的钱理所应当,你会开心吗?”
“会。”
男人放下碗,慢条斯理地收拾着餐桌,就好像这个字只是很不经意之间说出来,并没有什么言外之意。
宋安雅指节微微攥紧,然后闭了闭眼。
“可是我做不到。”
“所有牵扯到经济利益的事情都不会太纯粹,”她紧绷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清晰,“我想我们既然暂时需要分开,那么你的东西我都应该还给你,房子的事情我自己也会想办法。”
男人收拾餐桌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他站直了身形,迈步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就想跟我撇清关系?”
那双眸明明深邃,但是却平添了几分锐利。
宋安雅本能地稍稍后退了半步,然后垂下了眼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