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安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走出去了好几米远的女人,低低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里弥漫开来,“我以为你不想跟我坐同一辆车。”
反正刚才在所有人眼里,她的动作都是这么表示的。
宋安雅脚步蓦然停下,双眸静静地看着他,“裴先生,今天我能见到想见的人,谢谢你,但是现在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打车,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说的清浅,眉眼温静而疏淡。
秦景看着自己指尖已经燃尽的烟,觉得自己的脑壳实在是非常地疼,差点没有一脚油门直接走人。
静谧的夜色里,那道身影就站在车后方五十米的方向。
他凛了凛眸,直接猛地倒车停在了女人面前,然后打开了中控锁,“傅安雅,这里前段日子有失足少女出过事,我想你再怎么发脾气,也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开玩笑。”
“当然,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一定会拍手叫好的。”
自从跟郝月分开后,这厮脾气是见长,而且说话跟何琛一样毒舌。
不远处的裴少安眸色微微动了动,走上前打开了车门,半弯着腰看着她,“慕然还在你那儿,你要是出了事,他们你也护不住,嗯?”
静默片刻后。
宋安雅朝着不远处黑漆漆的夜色,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
男人并没有意料之中地坐在她身旁,而是转身推开了副驾驶的门,回到云水别墅的一路上,车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虽然三个人,都是各怀鬼胎。
到达云水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宋安雅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却在走出半步后又回了头,温和地道了谢。
裴少安没说话,甚至没有睁开双眼。
直到女人的身影离开,秦景也发觉了他的异常,“腿疾又犯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搭在膝盖上的指节几不可见地绷紧,低沉的嗓音几乎是从喉骨中溢出来,“回去吧。”
秦景拧了拧眉,终究还是发动了车辆。
这世间最遗憾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曾经深爱过,而是你拥有着所有人眼里看起来耀眼的一切,可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心里都未曾有过你。
吃不到的醋最酸,爱不到的人最难两全。
……
宋安雅进门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
张妈被她找了借口放假了好几天,这会儿屋里应该只有慕然和沈言两个人在,她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客房的门才被推开。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有事?”
“……”
沈言比她高了不止一点点,这会儿上半身只裹着纱布,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异常懒散地瞧着她。
她抿了抿唇,视线朝着屋里看了一眼,“这是我家。”
“我知道。”
沈言撑在门框上的手微微动了动,然后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睡了,折腾了很久,她也需要休息。”
宋安雅眸色滞了滞。
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男人轻笑,“我能做什么?”嗓音带着几分薄笑,“现在这情况,你以为我还吃了她不成?”
宋安雅拧眉,“以你的人品,也不是没可能。”
沈言并没有恼怒,只是稍稍往前一步站到了她面前,半弯着腰看着她,眉梢的戏谑显而易见。
“我就算是把她睡了,那也是我的事。”
他凑近了她,眼底带着笑,“而且啊,她为了救我不惜给自己一刀,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
宋安雅猛然就往后退了一步,砰然关上了客房的门。
客厅的灯光还亮着,带着几分温暖的味道,沈言的唇角轻轻地勾起淡漠的笑意,然后推开门回到了客房。
慕然坐在床沿看着他,眉心紧紧拧着。
他走上前将她嘴里的毛巾拿下来,然后捏住了她的下巴,却没想到
被她毫不留情地偏头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