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宁木子见卢延脸色骤变,自己则是一脸懵。
“你发烧了,先躺下,我去叫王大夫。”卢延将她扶到床上,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发烧了?
宁木子默默在心里咀嚼这几个字,掰着指头数了数,发现这已经是她和酒楼老板约好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进县城谈生意的日子了。
“不行,得赶紧起来!”
她刚刚想到了个茯苓甲鱼汤还没做,怎么能就这么躺下!
这边宁木子外衣刚穿了一半,那边门口就传来卢延的声音,“别动,快躺下!”
卢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宁木子面前,不容置疑的将她摁回床上,后面王大夫也紧跟着过来劝,“生病的人要好好躺在床上,这样病才能好的快。”
宁木子还要再说,对上卢延冷冰冰的脸时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卢延看起来生气了,她还是第一见卢延对自己发脾气……
王大夫把完脉,耐心叮嘱卢延,“只是受了风寒感冒了,但是她之前才刚生过大病,还是好好养两天为妙。”
开完了药,卢延送王大夫出门。
宁木子趁卢延不在,急忙披上衣服下床,明日就是约定的期限,她必须做好那道茯苓甲鱼汤!
这次比上次进步了些,她好歹穿上鞋子下了床,卢延才进来,只是他这次的脸色比上次还难看。
“王大夫说让你安心躺着,你怎么又下了床?”卢延冷脸看着她。
宁木子只好陪笑道,“在床上躺着实在无聊,而且明天就是跟酒楼越好的日子,我想再做一道菜……”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卢延头一次对宁木子说重话,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硬邦邦的补充道,“我只想你好好的。”
“钱我可以赚,你现在得安心躺着。”
宁木子拗不过他,只能安心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的构思茯苓甲鱼汤的做法。
卢延见她不再试图下床,拎起王大夫留下来的药到厨房里煮。
毕竟发了烧头太沉,宁木子只想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是被卢延给推醒的。
“木子,药好了,快起床吃药。”
宁木子窥见黑漆漆的药汁嘴就发苦,可是想起明日之约又不能不吃药。
一碗药下肚,宁木子苦的小脸都皱在一起,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卢延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宁木子嘴边,宁木子下意识的接过嚼一嚼,甜的。
再看卢延还是冷着半张脸,宁木子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男人怎么这么可爱……
卢延脸一扭,转去厨房收拾残局,宁木子躺在床上美滋滋的回味那块果脯的甜味儿。
昨晚半夜就退了烧,宁木子天不亮就爬起来炖汤,身旁的位置却早就凉了。
等她刚炖好茯苓甲鱼汤,卢延已经扛着猎物回来了,这次猎到的是头大野猪。
卢延放下野猪,宁木子眼尖的发现他后背衣服裂了道口子,伸手微微一碰,指下肌肉皱缩,那道口子周围的布料也比其他地方颜色重上一些。
“怎么回事?”
卢延避开两步背过身,瞧着脸色与平时无异,“没事,早上起太早了还有点困,我再去睡一会儿。”
“站住!”
宁木子快跑两步拦在卢延面前,张开手臂拦住卢延去路,“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看着面前小妻子坚定的模样,卢延只好服了软。
卢延背上一条几寸长的伤,皮肉外翻,伤口附近还在渗着血。
宁木子瞧着那狰狞的伤口,鼻尖一酸,眼泪大滴大滴的滴在卢延背后。
她差点忘了,卢延是人不是神,虽然他杀得了虎,猎得了狼,可他总归是血肉之躯铸成的,总有一天会受伤。
在他仅存的记忆里,卢延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哄好一个哭泣的女人,能上山劈虎的男人对着他默默垂泪的妻子手足无措。
“别哭。”卢延粗糙的大手抹了把宁木子的脸,笨嘴拙舌的解释道,“上山的时候天太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
这一跤让他滚了半条山路,撞到了树上才停了下来,后背只留下这一道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宁木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下次小心点儿,以后快天黑了就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