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倒有个趣闻,说是关外有个醉汉说在苍梧山山顶看到过“墨玉”,不过苍梧山本身也不是个活人进去了还能有来有回的地方,何况说话那人原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流氓无赖,素日都是谎话连篇,所以大家就当个茶余饭后的笑料听听也就罢了。
抛开“墨玉”不说,漠北的蛇害近些年来越闹越凶,毒蛇种类层出不穷,数量也急剧增加,百蛇之王碧叶虬禠却是仿若隐姓埋名一般,极少得见,连眼珠为湖绿色的碧叶虬禠也许久未曾现世过。
此番凤岚倾不过是去巡防,怎得就这么巧就叫他给遇上了!
冯知初轻咳一声,那些议论声立马停了下来。
他眉头紧皱,攒着几分阴郁,盯着众人肃声道:“碧叶虬禠是个什么东西,不用老夫说,在座的诸位也都清楚。不过……”
他眉头更深,叹了一口气:“凤副将军还有救。”
那些将领只注意看他的脸色,也没真的有谁有那个心情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先前那个满脸胡须的军装汉子就率先叫了起来,说是叫,也跟嚎差不多:“副将军啊,您好歹也算个男人,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让俺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其他凤岚倾的下属也跟着开始嗷,只是嗷着嗷着,声音却越来越弱。
那胡须汉子回过神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冯,冯,冯老先生,你你你你,你先前说什么?”
冯知初白了他一眼,看向坐在首座的厉钰。
厉钰道:“莫非先生已经研究出了解碧叶虬禠毒的办法?”
冯知初有些无奈的摇头:“将军可还记得,将军此番出关前,曾给老朽一个方子,让老朽看看是否有问题?”
厉钰迅速反应过来:“本将记得,先生的意思是,寡虞能够大难不死与那药方有关?”
“确实如此。”冯知初有些犹豫:“不过……”
胡须汉子见状又急了:“不过什么啊不过,冯老先生您倒是快说啊!真的急死俺了!”
冯知初没好气的吼道:“不过那方子只能缓毒不能真正的解毒,所以你那个病殃殃的副将军虽然现在还好好的躺在那儿,但要是没有解药,他还是会一命呜呼,让你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那,既然这么要紧,那个救命的解药,冯老先生能快点拿出来给俺们副将军用用吗……”顶着冯知初快要杀人的目光,胡须汉子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他缩了缩脖子,小声且认真的问:“能,能是不能呢?”
冯知初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你说呢……”
胡须汉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闭上了嘴。
厉钰轻咳一声:“先生提起那方子,是想说解药与那方子有关。”
冯知初哼了一声,满屋子都是些只知道用蛮力的武夫,好歹除了个明白人。
“那方子,取材用量都十分巧妙,外看药效霸道凶猛,实则温润绵长,若不是此番亲眼见了它的效果,老朽也不敢相信,看起来仅是一剂补药,竟也有人能将它发挥到这一步。”说着有些自嘲的叹了口气:“世家大族,底蕴果然非比寻常。
当时让冯知初帮忙看方子,厉钰便告诉了他方子的来源,两人此刻心中皆是疑惑,不知卫府是从何处得到了这方子。
不过更让人在意的却是,如果药方来源于卫府,那么也就意味着,想要通过卫府找到碧叶虬禠解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卫府也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勋贵之家,有这么个温养身子的方子虽然奇但却不怪。
至于蛇毒解药,京都之内,高宅大院里的人,或许这辈子连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厉钰神色阴郁的站起身来,他隐约有种他自己都觉得荒诞的感觉,这件连冯知初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那个新婚的小妻子……或许会有办法。
他人还没走出营帐,外面将军府的人便匆匆来报:“老爷,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