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钰:“……”
卫若衣提起碧叶虬禠蛇毒解药的语气,听着同街口甩卖大白菜的大婶如出一辙是怎么回事?
他一时有些茫然,不是说但凡是药方,特别能跟独家两个字沾上关系的,都被藏得死死的,绝不外传吗?
就比如说冯知初那回天丸和雪肌膏,别说药方了,就是药丸也宝贝得紧,一年出几颗,并且谢绝卖同行。
而卫若衣却主动提出要让别的大夫来监工煎药现场?
这同举着药方到他们跟前有什么区别?
她到底知不知道碧叶虬禠的解药代表着什么?
就凭这药方,哪怕她要……
卫若衣见他不说话,有些疑惑:“夫君?瑾之?可是有什么问题?”
厉钰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吐出两个字:“一人。”
“啊?”卫若衣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只有一人中了毒?”
那语气,还怪遗憾的。
厉钰无语,碧叶虬禠本就稀少,能出来活动的更是少之又少,一批人被碧叶虬禠咬伤,要么是一条蛇发了疯每个人咬一口,最后蛇毒尽而死,要么就是他们撞了瘟神,闯了碧叶虬禠的老窝,他摸摸鼻子,哪种听起来都不太现实。
果然是他的小妻子脑子有问……嗯,想法太奇特。
只有一个人,那必然是凤岚倾无疑了,毕竟前世他就是死于蛇毒的。
卫若衣心里门儿清,不过面上装傻充愣,迅速的口诉了药方给厉钰,然后便开始装头晕将人赶了出去。
原因无它,她无法坦然的接受厉钰的谢意,有些愧疚,是埋于骨髓、刻于血液里的。
“救人如救火”,厉钰也不多言,拿了药方便回了军营。
出于某些考量,药方来源的事他并未告诉任何人,冯知初甫一看到方子,日常的嘲讽苦瓜脸上明显的大惊失色,不过最后也十分默契的选择了沉默,郑重其事地亲自去他的私人小院煎了药。
是以凤岚歌的下属们只以为那是他本人的药方,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等他煎了药回到凤岚歌营帐外,却被等在门口的厉钰给拦了下来,手里装药碗的食盒也被他拿走。
而后厉钰掀开营帐的帘子,一人走了进去。
白皙修长的手指端出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另外一只手臂微垂,袖子里滚出一个白玉一般的小瓷瓶。
这是他临行前卫若衣给他的,在那之前她特意找借口支开了他,等他回来之后便将这个瓷瓶给了她,让他放在最后放在药中,还特意交代不能让旁人知晓。
揭开瓶塞,虽然她没有说这是什么,但是久经沙场的厉钰对这味道毫不陌生。
这是人血。
冯知初曾同他说起过,但凡能入药之血,要么至洁,要么至邪。
厉钰黑眸沉了沉,心头的疑惑铺陈开来。
京都卫家,历代太傅之家,书香门第,内里到底是藏着什么秘密?
而自己的妻子卫若衣,又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