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收到信之后的这些日子,卫若衣看似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天忙碌也好,闲适也好,她脑海里始终有一个名字,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井域寒!
井域寒!!
井域寒!!!
纵然相隔千里万里,但真的再次真真切切的跟这个人有了联系,她还是无法克制住心中那股汹涌的恨意。
一想到那封信此刻被放在她的衣袖之中,便觉得袖中似有千金重坠,压得她有些窒息。
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刚刚起身到一半,心口忽地一阵绞痛,卫若衣脚下微微酿跄,人又重新跌坐回去。
折枝正在给她打帘子,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卫若衣脸色苍白,捂着心口整个人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夫人,先前还好好的,您突然这是怎么了?”折枝惊慌的问。
“疼,冷。”卫若衣颤抖着说出两个字。
折枝闻言连忙将软垫下捂着的那个汤婆子拿出来,放到卫若衣怀里。
丝丝暖意隔着小袄传递进来,卫若衣顿时有些贪婪的将那个汤婆子抱紧了些。
折枝挑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马车此刻停在城西山郊,一路走来人烟越来越稀少,如今在她们面前的只有她们今日的目的地——西凤村。
大白天的,一眼往村子里望去,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安静的有几分可怕,折枝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村子,想要找个大夫,怕是很难了,得赶紧回将军府才行!
折枝放下帘子,卫若衣两个汤婆子抱在怀里,依然有些发抖。
她站起身来,将座位上的软垫拿开,软垫下面的座椅里有一个小隔间,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是以马车上常会在小隔间内放些备用的衣物,以防主子外出之时发生什么意外弄脏了衣物,在人前失了体面,今日倒正好派上用场。
折枝从里面取出一件素锦织绣银丝边云中仙鹤纹斗篷,将卫若衣严严实实裹在其中,而后便安静侯在一旁。
而此时的卫若衣却是冰火两重天,心口的疼痛像烈焰一般燃烧,身体却冷如寒冰,尤其是体内的真气,跟疯了一般到处乱窜,疼得她抓心挠肝。
她是大夫,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再清楚不过,前阵子受的那点伤早就痊愈了,今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眼下却没有时间让她多想,还是先稳住情况要紧。
卫若衣闭上眼睛,惹着疼痛,引导安抚体内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