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反倒不急着出手了,先等他们忙活一番再说。
她想着,便随便选了往当中走去的那三个人,悄声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姜鸣正十分暴躁的踢了踢身前的一颗大树,走了半个时辰了,这鬼哭林,不仅没有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亲身走了一遍,便也知道那神秘莫测的鬼哭林不过是一片普通的林子罢了。
关键是,最让他生气的是,这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没见到那个恶贼的影子!
他的肩头停着先前那只青衣渡,那些整日吟诗弄月,一口一个情情爱爱的文人和小姐们真是无知至极,青衣渡之所以离不开伴侣,跟什么狗屁的对另一半的忠贞根本没啥关系,它们离不开的,其实是对方的味道。
对,就是味道。
青衣渡天生患有眼疾,鼻子却格外的灵敏,所以只能靠着彼此身上的味道来确定同类。
而且更让人惊喜的是,青衣渡身上的味道,竟是遍布全身的,大到一整只,小到一片羽毛,从味道上来讲那几乎等于一个东西。
于是,被文人骚客们抛诸脑后的青衣渡,却悄悄的在各地衙门得到重用,取一片青衣渡身上的羽毛放在犯人身上,只要它出现在方圆五里之内,定然逃不过青衣渡的追踪。
知府衙门的人虽然没有成功抓住过那恶贼,不过毕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青衣渡的整片羽毛放不了,那就干脆磨碎了,放到食物里,就这么终于成功的给那个恶贼身上留下了青衣渡的味道。
但现在,已经在林子里走了半个时辰,青衣渡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便由不得姜鸣正不暴躁。
因为这几乎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一个让他十分不想接受的问题,那就是那恶贼又跑了!
两队人马,接近五十个人,拦截一个人还让人给跑了,真的是太太太太给知府衙门丢人了!
姜鸣正踢完了,发泄完了,板着脸继续领着人往前走。
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至少也要把这个林子走完了再说。
于是就这么继续走了下去,于是就这么……
真的把整个鬼哭林走完了。
姜鸣正有点绝望的看着面前的尸丘,居然真的跟丢了。
当然他是不会怀疑对方扮成尸体藏在尸丘里的,这也是因为乱葬岗独特的地形原因,方才他一路走过来的那些尸丘,看着高是高,但其实整体却十分的窄,若是对方藏在里面,青衣渡一定能发现。
至于林子外面这广阔的一片,那姜鸣正就更不会怀疑了,乱葬岗年深日久,里面积尸无数,外表看着还立着,里面却是早已空荡荡一片了,还住着一群蛇鼠虫蚁和别的什么东西。
曾经有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想借乱葬岗逃脱的,最后反而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再也没出去过,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往里面窜了,被官府抓住好歹能琢磨一下越狱、劫狱之类的,进了乱葬岗,则必死无疑。
两条路,希望和彻底的绝望,很好选嘛。
一时之间,姜鸣正有些迷茫。
先前卫弱衣见过的那个瘦弱些的男人正是跟着他的两人之一,此刻特别没有眼力见的凑了上去:“头儿,人是不是跟丢了?那可怎么办呐,一会儿出去不得让二分队笑话?”
姜鸣正心里正不痛快,听见这个更加不痛快了,一脚就踹在了那人的屁股上:“滚一边去。”
他真的忍这个下属很久了,从先前他要带队进乱葬岗开始,这人就非说看到了马车,怕埋伏,好说歹说不肯进来,最后闹得全分队还要以猜拳的方式来决定谁来看看是不是真有埋伏,而他堂堂一个一分队队长,猜拳还猜输了,何等气人!
要不是不想让人觉得他气量小,输不起,先前在乱葬岗里他早就这么做了。
身为衙役,如此胆小怕事,还没有眼里见儿,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招进衙门的。
不理会那人在旁边杀猪一般的叫声,姜鸣正踹完了人,心头火气消了不少,脑子也冷静下来。
他太紧张那个恶贼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分队还有别的人的事情,中路没有,他可是还有四组人马。现在与其在这里发火,不如去帮着找人。
远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姜鸣正告诉自己。
“走,接应其他人。”姜鸣正摆摆手,言简意赅的吩咐道。
等他们走了,埋伏在一旁的卫若衣才悄悄将头露了出来。
好像,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